衣襟被她抓住,贺兰浑诧异着弯腰,见纪长清冷艳脸庞倏地迫近,眉心处一点胭脂痣,红得似要滴血。

    下一息,牡丹香气骤然浓烈,纪长清灼热的嘴唇覆上了他的。

    心跳停止,三年前那销魂蚀骨的感觉晕眩着重又袭来,贺兰浑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最后一瞥看见她眼尾的微红,可她目光仍旧清冷淡漠——

    哪像他,意乱神迷。

    唇舌纠缠,津唾交融,纪长清尝到了一点鸡舌香的滋味,五陵子弟多喜在口中含着此香清新口气,微微辛辣的甜香中混着熟悉的男人气味,燥烈的热意迅速翻腾,又迅速柔和,媚狐珠慢慢安静下来,纪长清调整着呼吸。

    媚狐珠,果然是媚狐珠的缘故。须得尽快把那东西拿出来。

    贺兰浑闭着眼,因为看不见,触觉分外敏锐,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迅速冷淡,下一息,纪长清推开了他。

    贺兰浑本能地伸手去抓:“别走……”

    没有抓到,她起身离开,解开了结界。

    方才消失的世界重又回来,贺兰浑睁开眼,面前是清清冷冷的纪长清,眼尾处的红早已不见,一如往日的淡漠。

    方才的一刹恍如梦寐,贺兰浑舔了下嘴唇:“道长可真是让人,无从捉摸啊。”

    欲念来得快去得也快,纪长清转身出门:“去菩萨寺。”

    “让我猜猜看,”心脏砰砰跳着,贺兰浑追出去,“道长平时冷冰冰的,有时又突然热情似火,是馋我的美色,把持不住?还是有什么隐疾,需要我做药引?”

    见她澄澈凤目向他一横,贺兰浑便知道她是要动手,但心里像有根羽毛一直挠着勾着,痒得很,低笑着说了下去:“你放心,不管你想如何,我一定随叫随到,包你满意。”

    纪长清脸色一沉,见青芙追了出来:“阿师,现在就走吗?”

    她满肚子疑惑又不敢问,滴溜溜一双大眼睛一会儿看看纪长清,一会儿又看看贺兰浑,纪长清转过脸:“走。”

    出宫城,过端门,贺兰家的仆从牵着几匹高头大马在天津桥头候着,贺兰浑挑了一匹白马,送到纪长清面前:“道长会骑吧?路远,走过去太耽误时间。”

    纪长清一跃而上,听见身后銮铃声清脆,贺兰浑骑着五花马不远不近地跟着:“桃符的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上元夜的情形划过眼前,星辰失浩荡的剑光,桃符上骤然消失的字迹,笼罩住整个东宫的浓黑鬼气,纪长清回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