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卫无忧的回忆,她不耐地皱了下眉头。当时轮回之际,她身处混沌还来不及表态,就被一道白光送来此间。现在只要不和这些人产生任何因果,这个契约就没办法启动,她还可以再次进入轮回。

    “青小姐,莹小姐也来了,就在楼下等你。”

    卫无忧瞬间头痛欲裂,这具“容器”被压制的意识在剧烈波动。这位莹小姐,就是阮青清那个抱错的妹妹阮莹。没记错的话,一个星期后,阮青清就是在这间卧室发现了他们的奸情。

    黑色的记忆如同翻滚的岩浆,灼烧她的每一根神经。卫无忧瞪着镜子,她寄居的这个容器居然诡异地开始哭了。

    两行血泪,正从她脸上缓缓流下。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卫无忧瞬间心脏皱缩。几千年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被一剑刺个对穿,从高空坠下。耳边是猎猎风声,眼泪被冻住,被风吹落,掉下来的是一粒粒沁了血色的珠子。

    她偏了偏头,像是要摆脱那些久远的记忆一般。门外敲门声再度响起,沉积的情绪发酵之下,卫无忧烦躁不堪,脱口而出:“别敲了,就让人等着。”

    话音甫落,卫无忧就看见虚空中掉落下来一个木头人偶。一掌长,乌木制,右手举着一个水晶滴漏。人偶掉在地上,滴漏里的第一滴水正好落下。计时开始,她已经开启了因果。

    从此刻起,她就是阮青清了。

    只能说和她订契约的某个上古堕神算计对了,就算她能对着一具相同的皮囊无动于衷,也没法对着曾经泣血的自己视而不见。她伸出手,慢慢擦掉这具容器脸上的眼泪。

    卫无忧转身拉开衣柜,挑选生日晚宴要穿的衣服。

    衣柜翻检一阵,卫无忧很是疑惑。如果这真是阮青清的真实相貌,那她的衣柜几乎可以算得上货不对板,保守、规矩,每件衣服都像修女穿的。扒拉许久,她终于在一堆黑白灰里找到一抹亮色。

    一条酒红色的吊带露背缎子长裙,在灯光下有水一样的波纹缓缓流动。如果这是一柄刺客的剑,那必然会一击即中。

    她当了阮青清,也是要艳惊四方的。

    至于堕神什么的,反正只要她不认,她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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