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打了帘子,刚要踏出房门,一抬眼便见月婉站在门口,“姑娘到了,怎么不进去?”

    月婉似刚回过神来,徐徐一笑,“我也是刚到。”

    流云侧身让过,“姑娘快进屋吧,夫人同大姑姑正等你呢。”

    跨过了门槛,便听得屋中大夫人唤她,“说着说着就到了。”

    绕过屏风,月婉微微福身,朝着坐在下首座位,穿着女子官服的中年妇人行礼,“婉儿见过大姑姑。”

    大姑姑颔首,“婉姑娘有礼了。”

    月婉复又才朝着大夫人行礼,“婉儿见过伯母。”

    大夫人将她招到跟前来坐下,大姑姑便不动神色的将她打量了几分,月婉这几日来,不施粉黛,又因着心事重重,瞧着颇有几分憔悴。

    大姑姑叹了一口气,忧愁道:“婉姑娘瞧着清减了几分,姑娘不必忧心,人言虽可畏,到底清者自清。”

    大夫人隔着袖子轻轻一捏月婉的胳膊,方才带着几分愁苦,“谁说不是呢,我好好的姑娘平白被人说嘴,如今还都不敢叫老太太知晓,恐老太太会气坏了身子。”

    “长公主近来也惦记着老夫人。”

    月婉抬手拿着帕子遮住了眼,这两日确实是瞒着祖母,不敢叫她知道虽李燕麟将那散播流言的‘贼人’给下了天牢,可流言依旧四起,并未止息。

    大姑姑似是不忍,起了身辞行,“后日赏花宴上,长公主自会为姑娘主持公道”。

    月婉隔着手帕,声音有些模糊,“婉儿感激不尽。”

    送走了大姑姑,月婉方才放下手帕,可她哪里脸上有泪。

    大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认真道:“我知你方才在屋外听了不少话去,可后日赏花宴到底该去,长公主的面子如何都不能拂。”

    月婉轻轻抿了抿唇,“婉儿明白。”

    蔺阳大长公主乃先帝唯一还在世的妹妹,德高望重,是这长安城里名望最高的妇人,从前爱热闹,总是举办盛大的宴会,只是人都有老去之时,这些年,长公主渐渐对交际力不从心,除了老相识们,便也不爱同人走动。

    李燕麟倒是会找人,竟找了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