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她把赵家上下统统扒皮抽筋,太后都不惊讶。

    太后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么大的事情,叫其他人去青州查,想来也不放心!若叫冀国公亲自去的话,他年纪也大了,乍闻噩耗定然已是伤心难捺,哪儿受得了这千里迢迢的奔波呢?”

    --苏家世居青州,在门阀鼎盛时期,亦以青州苏名传天下。结果扶风堂的嫡长孙,竟在自家地盘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苏家平常再表现得谦逊知礼,有君子之风,这回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太后倒也不在乎一个赵家,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赵悟不对。

    即使苏伯凤指使下仆打死雷陌的事儿,并非受了算计,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伯凤触犯了《大睿律》,原也该堂堂皇皇的过堂问审,按律处罚他--赵悟记恨苏家之前的拒婚,纵容儿子去牢狱里折辱苏伯凤,已经是在公报私仇了。

    他那个儿子还失手导致了苏伯凤的残废,在太后看来,这对父子纯粹就是该死!

    有道是窥一斑而知豹,赵悟在青州任官不是一天两天,对苏家在当地的影响必然也有所认识,却还敢这样轻慢苏家嫡长孙,足见他为人器量狭窄,又胆大妄为!

    试想这回被他坑的若不是苏伯凤,而是其他无权无势的人,别说上达天听了,不被灭口就不错了!

    而这类事情,赵悟父子做过多少?

    所以太后对他们的死活实在关心不起来--问题是,冀国公不能走!

    这位当初在乌桓做下的事情,是显嘉帝亲自发话既往不咎,谁也不许再提的。

    只是这笔账皇帝虽然给翻了过去,却也不放心把他留到新君登基。

    朝堂上下心里都有数:冀国公自乌桓归来后,已经注定了要么死在显嘉帝之前、要么殉葬的结局。

    这种情况下,冀国公虽然依旧生活优渥,却也默认不得离开京畿的范围了。

    更不要讲回青州。

    是以没等苏皇后开口,太后先把这个可能否决了。

    皇后其实也没指望自己兄长离开帝都,闻言擦了把泪,道:“母后若肯见怜,莫如遣少歌走一遭?”

    她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苏少歌固然是探花出身,到底才入仕,还在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上攒资历,如果没有钦差的身份,又如何跟从三品的刺史讨公道?

    太后沉吟半晌,看着皇后红肿的眼眶,到底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