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流叮嘱她:“里面净是些腌臜的臭男人,他们手脚不干净,阿月你进去不要说话,免得让他们占了便宜。”

    进楼以后,江上月没碰到手脚不干净的男人,倒是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小娘子趁人多时揩了几下她的小脸蛋,“好俏的小乞丐啊。”

    “好俏的小乞丐啊。”

    江上月心下一横,被女孩子摸总比让臭男人揩油强。

    傍晚楼里热闹,江九流父女二人进来后,陆陆续续又有客人进楼。入眼皆是浪荡男子左拥右抱娇美女子,互相诉说着肉麻的恶心情话,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骄奢糜烂。

    这会儿太阳才落山,客人们并不急得行那男女之事,而是三三两两凑成一桌,点几位美娇娘,一起吃些精美食物,喝喝茶,听听曲儿,牵牵手再亲个小嘴儿,先培养一下情趣。

    江九流把兜里仅剩的几个的铜板都给了花楼里的老鸨,买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落座后,立马有小厮给他们上了两盆点心,一壶茶。收钱的老鸨当时面皮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收完钱后便再也没见她出来。

    父女二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等待时机。不出一刻钟,他们已经把大楼里的男人都数了个遍,除去中途被父母妻儿逮回家的客人,余下总共六十三人。某些衣着华美,但面相虚浮的男人,一看便知身体不佳,哪方面或有隐疾,这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客人。

    歌女们奏着缠绵的乐曲,一曲毕,另一曲起,琴音连绵不绝。眨眼间,江上月跟着江九流已经卖掉了十一二瓶仙药,更有出手阔绰者一口气买了五瓶!

    有几位喝醉酒的贵族公子直接点名要买江九流身边的江上月回家做娈童,江九流把江上月的帽子往下一下拉,江上月很识趣的把头埋低。醉酒的男人最不讲理,江九流跟他们解释再多也毫无意义。只说:“承蒙诸位公子抬爱,贫道就只有这么一位小弟子,到底卖与谁家?”

    据说家养娈童这种风气一开始是从平南王府传出去的,京城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争相模仿,但多为正派人士所不齿。无奈当今圣上宠爱他,权贵们虽敢怒却不敢言。

    几位穿着体面的贵族公子你一言我一语,起先还能心平气和好好商量,商量到最后,竟大打出手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趁着人多混乱,江上月跟着江九流飞快地上了二楼。做买卖和打仗一样,讲究的是乘胜追击,趁这会儿卖得好自然是要多卖一些。

    江上月盯着江九流逐渐鼓囊起来的衣兜,不由得为难起来,今晚是吃猪肉还是牛肉好像都很美味诶!

    然而二楼并没有什么客人,父女俩左转右转,除了越来越曲折的回廊,甚至连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都未曾碰到。再往前走,却是碰到了一堵墙,想必已走到了尽头。

    江上月埋怨道:“阿爹,咱们是不是走错道儿啦瞧你带的好路。”

    江九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此同时,墙哪头传来了一阵空灵的琴音,那是不同于歌舞姬所奏的靡靡之音。随着乐声越来越急,外行初听只觉得旋律欢快,久听便觉得欢快到极致,如梦如幻,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往往不真实的东西才更令人沉醉。

    江上月在音律方面自幼就很有天赋,琴音乍一听很欢快,实则空灵太过,毫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