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本王何罪之有,需要你来向父皇赔罪?”宫帷且惊且怒,“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还有脸在父皇面前狡辩!”

    “你这也叫人证?我看不过是你收买来诬陷五皇子和我的傀儡罢了!”

    “她们乃是瀛妃宫中之人,试问本王如何收买?依你所言,本王竟这般神通,那太子殿下在鬼狱签下的供状也是本王篡改了?”

    “——三哥委屈,也不要在父皇面前失了体统。”宫幄柔声劝和着,“父皇,如今双方各执一词,倒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依儿臣所见,为了连姑娘和五弟的清白,还须得重刑拷打这两个出来作证的宫女,以求证词真实!”

    歆儿和昀儿一听宫幄此言,连忙哭着向皇上叩首不止:“皇上饶命,奴婢等句句属实,实在不敢妄言!即便领受刑法,也绝对不会改口分毫啊!”

    “宫幄,你休要用这种以退为进的伎俩妄造杀孽!”我惊声道,“这两个宫女既然豁出命来做你们的棋子,自然被你们抓住了比性命还要重要的软肋!重刑拷打又有什么意义!”

    “连姑娘这话可叫人为难了。你既不愿承认人家说的,又不愿拷打以求真相,却又叫父皇如何进退呢?”

    “——是谁要拷打本宫的宫女?”

    外间豁然传来棉帘被一把掀开的声音,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太监尖柔的劝阻声。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玉子色素缎常服的妇人从屏风处转出,急步直向皇上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

    “瀛妃。”皇上微微挑眉,挥手示意瀛妃起身,“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太子殿下供状呈入宬玄宫,直指幡儿与前太子妃存有私情。”瀛妃从外头的寒风中而来,额心竟还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此事不堪,臣妾明白身为后宫女眷合该避嫌。只是适才又听宫里人说,三殿下提走了臣妾宫里的两名下等宫女。臣妾身为汧淇宫之主,自该前来要一个说法。”

    “你来得正好,也且听听,这两个奴才都说了些什么好话。”

    歆儿昀儿闻言,便又将适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瀛妃听了半晌,直听得冷笑不止。

    “你们两个,当真是屈才了…”听完了口供,瀛妃便轻笑道,“只是本宫想不明白,那一夜你们既然撞见了幡儿的私隐之事,又苦苦记到如今,若当真为了你们的五殿下好,为何不直接向本宫禀明呢?”

    “瀛娘娘这话可就明知故问了。”宫幄笑道,“您是五弟的生身母亲,这世上哪有做母亲的,不袒护自己儿子的?歆儿昀儿知道了这样大的事,自然要小心瞒着您,又怎会冒着被灭口的风险巴巴来告诉您呢?”

    “原来在幄儿心中,本宫便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瀛妃笑得安恬,“只是就算本宫狠辣,宫里还有皇上公正严明,可以为她们做主。皇上,臣妾着实想不明白,这两个丫头既然如此聪明,又何须放着您不见,反而舍近求远,将事情告诉了素昧谋面的三殿下呢?”

    瀛妃此言一出,殿中终于久违的安静下来。香炉上的龙涎香绵软袅娜,比寻常的香料熏出的烟更加细腻柔和。看着那丝丝缕缕散化在空气中的香烟,我感到自己自入殿以来便剧烈跳动不止的心脏似也稍微舒缓了些许。

    “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