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很自然,带着一股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习以为常。

    就仿佛同源会答应见面,会把他要的东西带过来,一切全在蔺棠溪预料之中。

    同源眸光暗了暗,重新回忆自己查到的资料。

    蔺棠溪,17岁,算是个小富二代。

    不过他家是搞矿产资源的,当前形势不景气,私人矿业频繁爆雷。蔺家已经展露出颓态,如果蔺向东不懂变通,转型失败,高楼倾塌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家那点资产,撑死算个纸老虎,在洛桑那种小地方有看头而已。

    蔺棠溪既然能动用手段找到自己,证明他有点眼界,总不会以为靠家里能靠住吧?既然如此…

    “同源,”蔺棠溪叫住他名字,淡淡说,“别乱猜,你猜不到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同源问。

    蔺棠溪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我的后台是谁?”

    “……”

    “我没有后台。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蔺棠溪坦然地说,“你不放心,大可以彻彻底底查我的关系网。”

    同源连忙露出一个不真诚的笑意,“我怎么会不放心呢?”

    蔺棠溪盯着他瞧了会,默默把吐槽憋回去。

    又周旋了几句,同源确定他真的单纯要谈生意,才把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

    “这是我们典当行去年的明细,这是今年上半年的。还有这个,是你那笔订单的资料。”同源把所有资料摆在蔺棠溪面前,揣摩着他的意思,“我后来请更专业的珠宝师验了验货,你典当的那个东西,颗颗钻石都是最上当的。店里的人不懂事,开价确实低了。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重新商量。”

    他说的是蔺棠溪那个项圈。

    本来是出门前,随手拿来遮吻痕的。谁能想到他刚出门,突然回到十年前。

    身上一穷二百,银行账户里的钱,都变成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蔺棠溪果断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卿潭给的项圈拿去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