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开车到海边去。我的办公室离海边很近。夸张地说,当我睡在办公室那张大的书画桌上,我可以听到海潮拍打石头驳出的海堤的哗哗的海潮声,那有节奏的声音,有些沉闷,又有些响亮,这两种感觉似乎是一种矛盾体,混合在夜深的海风里,却给人辽阔与深远的感觉。
写作是孤独的。我必须是孤独,如果喜欢热闹,我就会走到都市中去。这一生我去过与住过不少中国的都会城市。北京,上海,广州,南京,足迹所至,深圳,呼和浩特,包头,拉萨,银川,铜陵,金沙……江河的源头,三星堆,西安,成都,杭州,桂林……还有勃烈日国,玄武时代……这两个以及没有列出的无数地方,我是梦中抵达的疆域时空,那些国度与时代,同样有繁荣的都市,歌舞,饮酒作乐,商业与金融,阴谋与陷阱,当然,在玄武时代,金银是最不值钱的,钻石也没有人在意,那里珍贵的事物,我们这个世界里是没有的,如菩萨的一颗泪珠,三万纪金刚犀的白耳毫,达到三万纪金刚犀的白耳毫,经过高妙的雕聆师的绝艺,可以听到金刚犀一生所听闻的所有声音,而且这种声音是全息的,你可以在声音中内心经历声音表达的一切,如身临其境。声闻世界。色相皆空。空即色相。心,经历一切。——但我写作,我就要回到孤独,我要让身心空下来,在一个只有我的空间里,回忆一切,写出一切。
而在写作之余,或者是因为累了,或者是因为孤独,我就时不时装上半车的食品,把车加满油,沿海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找一个有眼缘的地方,下车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听海的声音,在海的呼吸中,陷入冥想,神游万里,这是绝好的事情。
小时候我相信书生与狐仙的故事,我也喜欢龙女的传说,为龙女送信去海龙王的水晶宫,这都是美好的事。这也许我是现实生活中,爱情的失败者吧?曾经沧海。我已不对人的爱情抱有希望了,作家与诗人的幻想,让我天马行空,想入非非。
有一夜,我也是这样来到一处海岬,那夜有很好的月亮。深蓝的海上面是另一种蓝的的夜空,蓝得要透明成银蓝一样,月亮的清凉与雪白的月光,让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变得情绪低落的我,缩踡在车内黑暗一角的我,看着车窗外的月亮,居然,竟然眼角有一行泪水悄然流下。
其实我前面一直很平静,没有多少痛苦的感觉,那些爱情故事早就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或人事变迁得没有多少感觉了,但不知为什么,忽有一种酸楚的、心又被撕裂开一小道小口子的感觉,无端袭来,像一颗狙击步枪的子弹,没有任何预兆地射入心中,让我中弹,受伤!
我沉浸在痛苦中,让泪水肆意在脸上纵横奔流,这其实在痛苦中同时也感到很舒服,虽然鼻子带着湿意有些堵塞,甚至使得喘息困难,心也缩成一团,痛苦地缩成一团,痛像一把高音的小号,在心中奏响,尖锐的痛,对我来说,也是享受:因为痛,我又感觉到心的存在,我还活着了!
这种享受让我闭上眼,我是一个纵情的人,一切要尽兴。连痛苦也是如此。我甚至想,就这样结束一生,那也不错。
带着这个颓废与消极到极点,而又朦胧的意念,我似乎“晕”过去或“梦”过去了,像喝酒喝高了断片一样,我失去了知觉,似睡非睡,处于一种“胎息”状态,好像我又回到生命形成之初,只是一个生命的最纯粹的意念。
直到我若禅家所说的,如锄地时锄头碰到一块石子,发出嗒的一声声响,意识惊醒,获得感觉,我又“活”了过来,感觉到这个世界了。
但我感觉中,似乎这个世界,多了一点什么。
我感觉到,在我不远处,有一个生物在注视着我。
不是野兽,没有危险的感觉,不是鬼魂,不含阴寒的气息,带着些亲切,如同小时候去给绵羊倒下一篮鲜嫩的绿色的羊草时,黑耳朵绵羊望着我的那种水汪汪的情真意切的友好的感觉,甚至带着些欣赏,如同初中课堂上,老师朗读我的作文范文,前面女孩回看我时那种脉脉含情的秋波。
但这个生物,并不是人。
我不知为什么有这种判断。我感觉到车外面,不远处,有一个非人类的生物,在注视着我,我感觉到这个生物的目光,可以看穿吉普卫士新版车的钢铁车身,我在其眼中,就是一个透明的人,甚至我的思想也都是袒祼,无所遁藏的。
这时,我听到我心湖里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不出来一看呢,既然你带着好奇心?
于是,我探身抓住车门那有力而沉着的合金把手,钢铁的力量与工业文明的力量给我自信,我没有丝毫犹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当我看到外面的情景,我一下子呆了——
外面,海与天都被一层神秘的黑笼罩在气泡状的罩子里,月亮显得近在咫尺,如冰似玉的雪白一片,照得海岬如同月光世界。
写作是孤独的。我必须是孤独,如果喜欢热闹,我就会走到都市中去。这一生我去过与住过不少中国的都会城市。北京,上海,广州,南京,足迹所至,深圳,呼和浩特,包头,拉萨,银川,铜陵,金沙……江河的源头,三星堆,西安,成都,杭州,桂林……还有勃烈日国,玄武时代……这两个以及没有列出的无数地方,我是梦中抵达的疆域时空,那些国度与时代,同样有繁荣的都市,歌舞,饮酒作乐,商业与金融,阴谋与陷阱,当然,在玄武时代,金银是最不值钱的,钻石也没有人在意,那里珍贵的事物,我们这个世界里是没有的,如菩萨的一颗泪珠,三万纪金刚犀的白耳毫,达到三万纪金刚犀的白耳毫,经过高妙的雕聆师的绝艺,可以听到金刚犀一生所听闻的所有声音,而且这种声音是全息的,你可以在声音中内心经历声音表达的一切,如身临其境。声闻世界。色相皆空。空即色相。心,经历一切。——但我写作,我就要回到孤独,我要让身心空下来,在一个只有我的空间里,回忆一切,写出一切。
而在写作之余,或者是因为累了,或者是因为孤独,我就时不时装上半车的食品,把车加满油,沿海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找一个有眼缘的地方,下车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听海的声音,在海的呼吸中,陷入冥想,神游万里,这是绝好的事情。
小时候我相信书生与狐仙的故事,我也喜欢龙女的传说,为龙女送信去海龙王的水晶宫,这都是美好的事。这也许我是现实生活中,爱情的失败者吧?曾经沧海。我已不对人的爱情抱有希望了,作家与诗人的幻想,让我天马行空,想入非非。
有一夜,我也是这样来到一处海岬,那夜有很好的月亮。深蓝的海上面是另一种蓝的的夜空,蓝得要透明成银蓝一样,月亮的清凉与雪白的月光,让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变得情绪低落的我,缩踡在车内黑暗一角的我,看着车窗外的月亮,居然,竟然眼角有一行泪水悄然流下。
其实我前面一直很平静,没有多少痛苦的感觉,那些爱情故事早就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或人事变迁得没有多少感觉了,但不知为什么,忽有一种酸楚的、心又被撕裂开一小道小口子的感觉,无端袭来,像一颗狙击步枪的子弹,没有任何预兆地射入心中,让我中弹,受伤!
我沉浸在痛苦中,让泪水肆意在脸上纵横奔流,这其实在痛苦中同时也感到很舒服,虽然鼻子带着湿意有些堵塞,甚至使得喘息困难,心也缩成一团,痛苦地缩成一团,痛像一把高音的小号,在心中奏响,尖锐的痛,对我来说,也是享受:因为痛,我又感觉到心的存在,我还活着了!
这种享受让我闭上眼,我是一个纵情的人,一切要尽兴。连痛苦也是如此。我甚至想,就这样结束一生,那也不错。
带着这个颓废与消极到极点,而又朦胧的意念,我似乎“晕”过去或“梦”过去了,像喝酒喝高了断片一样,我失去了知觉,似睡非睡,处于一种“胎息”状态,好像我又回到生命形成之初,只是一个生命的最纯粹的意念。
直到我若禅家所说的,如锄地时锄头碰到一块石子,发出嗒的一声声响,意识惊醒,获得感觉,我又“活”了过来,感觉到这个世界了。
但我感觉中,似乎这个世界,多了一点什么。
我感觉到,在我不远处,有一个生物在注视着我。
不是野兽,没有危险的感觉,不是鬼魂,不含阴寒的气息,带着些亲切,如同小时候去给绵羊倒下一篮鲜嫩的绿色的羊草时,黑耳朵绵羊望着我的那种水汪汪的情真意切的友好的感觉,甚至带着些欣赏,如同初中课堂上,老师朗读我的作文范文,前面女孩回看我时那种脉脉含情的秋波。
但这个生物,并不是人。
我不知为什么有这种判断。我感觉到车外面,不远处,有一个非人类的生物,在注视着我,我感觉到这个生物的目光,可以看穿吉普卫士新版车的钢铁车身,我在其眼中,就是一个透明的人,甚至我的思想也都是袒祼,无所遁藏的。
这时,我听到我心湖里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不出来一看呢,既然你带着好奇心?
于是,我探身抓住车门那有力而沉着的合金把手,钢铁的力量与工业文明的力量给我自信,我没有丝毫犹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当我看到外面的情景,我一下子呆了——
外面,海与天都被一层神秘的黑笼罩在气泡状的罩子里,月亮显得近在咫尺,如冰似玉的雪白一片,照得海岬如同月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