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偏过头,看向他,他瞳色有些淡,是一种剔透的琥珀色,没什么感情地看向裴济,显得过分冷漠。

    他启唇,一字一句说:“我该有什么反应?下一句师兄是不是该说……你喜欢的是我?”

    裴济语塞,好一会儿才垂着头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别戏弄我了,师兄。你知道的,你说的话我都会听,我不会离开贺青山……”他顿了一下,垂下头,声音沙哑,“师兄何至于这样。”

    “徐师弟你别哭啊,你有什么好哭的呢,修为又不高,遇事都有我那沈师弟替你顶上去,为了你当众忤逆师父,连多年的师兄都不要了……你委屈个什么劲?”

    夹杂在楼思远阴阳怪气的声音里,还有徐子弥低低的抽泣,沈重很快地看了裴济一眼,然后疾步朝徐子弥的方向走去。

    很难说他那一眼意味着什么。

    裴济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一片衣角也无。

    他有些失望地张开手又合上,阳光和尘埃在他掌心跳跃,他小时候一个人,常做这个游戏,自沈重出现后,他好多年没这样和自己玩了。

    等到后面几个人跟上来,他才没什么精神地问楼思远:“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隐晦地指了指徐子弥泛红的眼眶。

    楼思远心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就是问了他几句入门弟子的心法口诀,谁知道他一点都不会,背的磕磕绊绊,把心思都放到邪魔歪道上了。”

    “他才多大……你为难他做什么。”楼思远一张利嘴裴济可是见识过。

    “洛城徐家,跟我们楼家比不得,但也算二流世家,哪个二流世家子孙,十六七岁还这么不成器,我都要替他脸红了。”

    裴济一想到楼思远把叶鸢骂哭的“丰功伟绩”,咽了咽口水,不过是背不出心法口诀……罪不至此,罪不至此。

    眼看沈重他们走近,裴济小声嘱咐:“你别瞎闹,收敛收敛你的少爷脾气。”

    楼思远不满地嘟囔了句:“我就看不惯他老粘着沈重,你看得惯?”

    说完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小狐狸精样!”

    裴济被他那句“小狐狸精”雷得天雷滚滚,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淫者见淫!我看他俩清清白白……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