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裴济险些就要被这片刻的温情打动了,但他终究记起此行的目的,他不自觉地用手指缠弄青屏剑的剑穗,仰头看向沈重说:“那你回云山院吧。”

    他眼里全是希冀。

    如果不生气的话,那你就回云山院吧。

    沈重迎着他的视线回望过去,语气有点像裴济在胡闹,说:“不行的,师兄。”

    裴济语塞,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又涌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他软下语气问:“为什么?你要是嫌师兄管着你烦,师兄改,都改……要是还生师兄气,师兄任打任骂……你别不理我……”

    “你别不理我啊……沈重……”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裴济隐约觉得那晚的事,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之间或许早就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沈重不是外向的性子,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而他自己又迟钝的过分。

    他们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开始有了渐行渐远的趋势。

    沈重低垂着眼帘不去看他,只是摇头。

    裴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非要搬出云山院?”

    他知道沈重刚进朔风堂时是吃了一些苦头的,有看不惯他一副目下无尘的清高模样的同门,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裴济一直等着他新鲜劲过去、吃够苦头了回云山院,结果一等就是十几年。

    没等到沈重回心转意,倒等到了各奔东西。

    沈重沉默一瞬,轻声说:“跟师兄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完他从储物袋拿出一件石青色披风,想要替裴济披上又停住手,转而塞进裴济手里,说:“夜里露深,师兄早些休息吧。”

    裴济没有接,声音有些低落:“总有缘由吧?师兄也不能说?”

    沈重依旧摇头:“师兄别问了。”

    裴济站直了身体,神情罕见的认真,他说:“要是我非得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