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远大抵是终年在问道谷闭关,没人跟他说话,每回出来都有一大堆话要讲,缠着裴济讲到大半夜都不歇息。

    每到那个时候沈重就只能睡在隔壁,听着一墙之外他们的欢声笑语,睁着眼睛到天明。

    沈重偶尔也听见一两句,无非是谷底的光阴多无聊,或者路过聚云峰时看见半腰的桃花开来,一树树火烧云一样,好看得很……

    沈重不觉得聚云峰山腰的桃花好看,也不觉得火烧云有什么好看,他只觉得难熬。

    希望楼思远快些讲完,天快些亮,这样捱着仿佛没有尽头,他心里有些难受。

    次数多了,裴济再迟钝也能发现不对劲,问他是不是一个人睡不好,沈重迟疑了一会儿点头,没敢看裴济的眼睛。

    那是他第一次对裴济耍心机,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太多了,他隐隐也觉察出不对劲,终于有一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很快他就试验出,裴济只是把他当弟弟。

    那真是很惨烈的一段时间,少年的悸动,叛逆,以及对于这种陌生情绪的恐惧抵触,全部聚焦在同一时刻,冲击着他的心。

    他倔强地和那些情绪对抗,像江心激流里的一块沉闷的石头,唯一支持他的,是裴济,是捱到天明就能见到裴济的信念。

    ……

    沈重在外面守夜,徐子弥睡得很熟,裴济跟楼思远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混着笑。沈重望着夜色出神,他睁着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些在一墙之外等待天明的日子。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再捱一捱吧,天明了,师兄就会回来了。

    他这样想着,仿佛师兄明天就真的能回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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