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里多了个女孩,爱哭,一天到晚都在哭,哭得他想把自己耳朵拧下来。女孩哭,她也哭,他独自呆在电脑房,一呆就是无数个夜晚。

    只有他一只狗,冷眼看着这一切,翻个身子,趁她们哭声小了,赶紧睡个回笼觉。

    遛他成了男人早晚任务,有时候等不及了,他就随便找个地方释放一空,痛快!

    她每次都是尖叫着,又迅速收声,回房间看了眼,又去拧了一把蹲在马桶上起不来的男人。

    骂骂咧咧收拾一通。

    她从来不骂他。

    她说他是狗,骂了也没用,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他觉得她在骂人,所以那天在沙发上送了份大礼给她。

    这一次,他明白,阳台的地砖真他妈冰凉。

    女孩慢慢长大,他们换了新房子。他的住处从沙发挪到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独立庭院的小别墅。他住在院子里,倒也清闲,睡得踏实。

    就是男人晚归,每次吵醒他,他都必须象征性的叫几声。

    狗嘛,这是本能。

    领地意识。

    “后来呢?”榆阳像是从睡梦中醒来般,睁开满含眼泪的双眼问道。

    “后来啊,下回再说吧。美女有点多愁伤感哦,听了狗的一生也掉金豆子,真真是爱得深沉。”大黄狗翘着尾巴,得意洋洋耍耍身子,从榆阳身边跑开,再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徒留下榆阳呆坐在柳树枝下,她揉揉眼睛,不知为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明明大黄狗的日子过得舒坦,可她心里悲伤如潮水般汹涌,她竟然捂住脸蜷缩在长椅上哭了许久。

    正午阳光浓烈,眼泪还未落下便也干涸。

    榆阳也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大黄,等她发泄完,见不知何时,自己跟前停着双脚,棕色软底皮鞋,黑色西装裤,白大褂。

    她无需看那张脸,毫无形象揉了把脸,拔腿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