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梳辫子了,出去走走,盘个髻。”给她梳头的绯月刚拿起桃木嵌宝梳子,沈渊便嘱咐了一句。绯月答应着,手下利索地蘸了鲜花露,一绺绺梳理起乌亮长发,为她绾了一个小巧的堕马髻。

    沈渊早挑好了首饰,一字排开在妆台上,只消一点下巴,丫鬟立刻会意,间错点缀在她发间。发髻正中别一只点翠五尾流苏小青鸾,后面便是累丝镶嵌玳瑁木芙蓉花簪,并一对莲花纹白玉扁簪。沈渊亲自动手,化开胭脂,在泪痣处勾了朵海棠,又点了薄薄一层绯红口脂,除此不再施任何脂粉颜色。

    她是扎了两对耳洞的,小的时候,算命的说她命里有煞,要破一破。沈渊不太喜欢这种说法,故而只常年戴一副细小的赤金重瓣海棠耳钉子,多出的那对因为久不见人,很少戴配饰。今天她却忽然有了兴致,亲自挑出一对油亮的翡翠滴珠坠子戴上,拿起一把团扇随手递给绯月,掩了妆镜,起身出了房门。

    二楼的垂花走廊这些年来一直未变过,扶栏每日必有粗使丫鬟擦洗两次,已然有了岁月沉淀的光泽。沈渊走得随心,漫无目的地迈着步子,绯月跟在她身后轻轻打着扇子。

    白天一般没什么人,尤其现在天还热着,人就更少了,偏偏这二楼西头时不时传来阵阵调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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