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这是下午那位家教进门时放上去的。

    许知颜回头望了眼自己房间的窗户,四点的天还算亮堂,这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暴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停住,外头已没有了风雨交加的声音,玻璃窗上流淌的雨水也只剩干涸后的痕迹。

    许知颜右手搭在左手小臂上,指节上下滑动蹭了蹭手臂,注视着那雨伞几眼,最终跨出了步伐。

    她拿上那把雨伞,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电梯来的很快,没让她多等。

    出了楼栋,朝前望去,没有程冽的身影。

    许知颜不知道他是骑车来的还是乘坐公共交通来的,一时摸不准,抱着再找一找的想法她朝小区外走去。

    雨是停了,小区年久的水泥地凹坑里积水满满,花坛里盛开的茉莉花被风刮到地上,三三两两,就这么飘零在水坑里。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有光洒下,湿漉漉的地面折射出盈彩的水光。

    许知颜抬头望了眼天。

    暴雨过后,天空被洗了一遍,那些阴沉湿重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属于夏天傍晚的浅蓝色天际,被掩藏的夕阳露了几丝光芒出来,给这个世界覆上了一层金色。

    走出小区,许知颜左右张望一番,在下班的车流人群中找到了程冽的身影。

    他在那公交站台后头,靠在小区横排的围栏上,他身后还有几株茉莉花从铁栏杆里伸出来,花苞颤颤,欲绽放。

    他右肩单背着书包,右手抄在黑色长裤袋里,姿态慵懒,左手夹着一支烟,抽烟的动作很熟稔,一口接一口的。

    他吐雾时会微微蹙眉眯眼,狭长漆黑的眼眸便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和冷感。

    夕阳也从他身后照进,给他坚硬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光,背着光,他的线条更清晰,利落流畅,特别是烟吸进肺部时滚动的喉结,凹凸的一小节莫名很有诱惑力。

    就连那副银色细边眼镜也很是配合的给他渲染上几分禁欲气息。

    许知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站台上挤满了人,上上下下,都赶着回那个不被夜色侵袭的落脚点,只有程冽,只有他一个人神态轻松,不管世事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