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井口处,妾李氏正洗着衣服,见客人来了,端了脸盆立即回屋去洗,嘱咐了今十三岁的儿子搬两个板凳给客人。

    赵氏磕着瓜子,头上的木簪子比普通人家的金簪戴起来还漂亮,饱满的额头,雪白的肌肤,这些年落魄的生活也没磨了她的圆润贵气。

    可却随意的吐着瓜子皮,像接头村妇挤兑寡妇般,趾高气昂的道:“呦,我当今儿早怎么有喜鹊叫,原来是夫家的管家大老爷来了,老爷上工去了,你要是找他去衙门。”噗,吐了嘴里的皮,重新拿起一颗,没有一要起身的意思。

    宋管家佝着背,低眉顺目的着话,却从心里看不起粗鄙的大奶奶,没教养,难怪他们要住在这种地方,可是比不上洛氏生的六少爷家的六奶奶,那通身的气度,没这么家子去:“老奴是来接少爷的,老爷让少爷去一趟,少爷那里老奴已经通知了,估摸这儿已经在路上”

    “哦”赵氏不喜欢宋老爷子,丈夫早已经跟宋家不过门了,最近一次回宋家还是姑大婚,怎么这回又想起相公了还要叫自家儿子过去

    “翠妈去把少爷叫出来跟管家走一趟。”再看不上老公公,孩子也是宋家的孙子,若是不去,有理也成了没理。她不会这道理也不懂:“看着,完了就回来,国子监下午有考学。”

    “是。”

    宋管家更看不上大奶奶了,气

    赵氏在他们走后,规矩的抖抖身上的碎屑站起来,整个人威仪顿生:“李氏。”

    妾李氏匆忙跑而出,毕恭毕敬的垂立在赵氏身侧:“夫人”在自家一般按自家的规矩叫,宋大少爷是老爷,赵氏就是夫人。

    赵氏温柔的开口:“别洗了,带哥出去走走买身衣服,我已经告了老爷,明儿就让哥去隔壁学堂上学。”

    李氏闻言眼里顿时盈满喜悦的泪水,感恩戴德的谢着赵氏,还急忙把不敢相信的儿子拉来跪下给赵氏磕头。

    赵氏不至于清高到鄙视李氏没见识、上不得台面,家里有这样一位妾才安心:“免了,都是一家人。”

    宋府门外,穿着葡萄色锦缎衣衫,头上束着玛瑙发带的少年活脱脱像从画里走出的少年,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他便是宋家的孙少爷,赵氏的宝贝儿子,宋虑之,取意,忧虑自我然后忘之的意思。

    宋家大少爷宋谨行下了马车见儿子在,急忙走上前:“你怎么也来了,快,进去,你爷爷找我。”在宋谨行看来,父亲再不对也是父亲,父子唤不可推,所以他赶的很急。

    跟着宋谨行学习长大的宋虑之当着父亲的面自然听话的像位儒生,但心里有母亲赵氏遗传的坚定聪颖

    宋岩尰看到大孙子高兴的不得了,似乎看到孙子争气的封后拜妃一天,甚至曾孙就是未来的太子,深得皇上厚爱:“哈哈,好好”孙子更像年轻时的自己,长的好穿的好人看着也机灵不像他父亲那么迂腐:“今年多大了”

    “回爷爷十七。”宋虑之礼貌的让爷爷看着,心里却好奇身为丞相的爷爷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们一家。

    他好不好也这么多年了,以前怎么没见爷爷好,他可不是今天为来此穿成这样,母亲向来对他严格要求,怕他失了规矩从就在姥爷家练见识,今天就好了用娘的话来恐怕是没安好心错了,身为人孙不能议论长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