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柳玉笙笑笑,“柳大家主病得奄奄一息,竟然还有闲情去翻族谱,把祖宗历代数一遍,玉笙佩服。这种韧性,可非人人都有的。柳家先祖要是知道柳大家主为家族如此殚精竭虑,必然安慰。”

    为了谋利,给自己添祖宗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怕是京都柳家先祖真知道了,得从坟墓里气得跳出来。

    傅玉筝点头附和,“京都柳家偌大家族,族中后辈子弟众多,要说能挑起家族大梁的,却着实难挑出几个人来,也亏得有柳大家主一心谋算,不然京都柳家在南陵,不定能有此前的风光。不像我们家,家里子弟虽然少,却是个个出类拔萃,二弟一人能将家中酒坊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君三元及第入仕翰林,囡囡更是一手医术传唱云州,酿出风靡南陵的养生茶酒,且皆品性优良。柳大家主到我新柳府走动,不如在家好好教导子弟。”

    柳淮像是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嘲讽,笑道,“柳夫人说的极是,族中子弟不才,比不得你们家个个都是人才。不过无妨,咱们本是一家,日后小柳家回归本族,便也是京都柳家族人,彼此之间相互带携扶持,必能成为佳话。”

    被讽刺成这样,他还有脸说要把小柳家并入家族!柳老爷子跟柳老婆子几个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在濒临爆发边缘。

    “原来柳大家主也如此以为?怪道外面人说,京都柳家是没人了,才把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来,想借着我们家的风光挽救柳家败落之势。我初时还反驳,说柳大家主心高气傲,断然不会动这种小人心思。原来我高估了柳大家主的品性。”傅玉筝面上笑着,眼神极冷。

    对这种不安好心的,打脸不需要客气。

    “爷,奶,爹,娘,大嫂,你们别动气。什么两柳是一家,什么主家分支的,我看是柳大家主病糊涂了,做白日美梦呢。胡言乱语我们用不着放在心上。”柳玉笙道,“等柳大家主病号好了,人自然也清醒了。”

    “柳夫人跟如意县主的抵触,老夫能理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总需接受。我京都柳家只要没亡,就断然不会让家族七零八落各分支流落在外。”

    柳老婆子实在忍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算计人还敢找上门来,真当我们乡下人好欺负?我告诉你,想要我老柳家做你们家族分支,你做梦!赶紧给我滚,我柳府不欢迎你这种不安好心的狗东西!”

    “娘,您坐着,要打人我来!”看着老太太要拿鸡毛掸子,陈秀兰忙抢了。

    这跟揍家里小子们不一样,爹娘年纪大了,要打外人可容易受伤。

    柳大也没闲着,脱了鞋拿在手里,当个武器趁手,这都是跟老爹学的。

    眼看要动手,柳淮也不再维持假笑,脸色沉了下来,“族谱我已经上呈衙门,一经查证完毕归不归入分支由不得你们!名门世家有世家的家族规矩,便是国法都约束不得!你们这般,是在反抗主家,对家主不敬!若老夫问罪,当以家法处置!”

    柳玉笙眼神骤冷,简直欺人太甚!

    “听你满嘴放屁!还家法处置?你真当自己是我老柳家的葱啊蒜啊!”怒气难抑,柳大就要冲上去把柳淮打出门。

    陪同他来的小厮立即挡在了前面,垂在两侧的手曲成鹰爪状。

    其他人没留意到,柳玉笙却立即发现了,急道,“爹,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