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举一惊,道:“不是你说我差点忘了!”于是马上离开,在自己小窝里写了一封书信托湖边村来堤镇的人带回给父母。

    裘举的父亲也读过几年私塾,他要不是为婚事与父亲闹气,也不会来这洪湖边的湖边村。他接儿子来信一看,知道了那天是儿子跟师傅到乡下去收钱庄的债务,坐船经过家门被余禾看到了。

    裘举的父亲心里很是高兴;看来儿子受师傅器重,马上学徒完了就可以在师傅的帮助下在堤镇谋一个职业。

    裘举被师傅赶出师门也不敢回家,只好在堤镇找些事做。

    几天后,梅老幺按颜大春以先布置的方案带人夜间把那些物品运到了沙同镇,把货物藏在沙同镇街尾无人家处的河边树林子里地下。

    乡里人都是很早就睡了,再说沙同镇前是内荆河,后是大沙湖,来往的渔船,过往商船很多,几条小小的街成了内河与湖之间的商埠。

    离镇上不远的下街村人除了打鱼的就是做生意的,也有些无业游民,他们的工作多半是鬼混,有的加入而了本地小黑帮。

    这里的人打鱼的多,多半是夜出晨归,或者在湖里过夜守网,或者早早在家休息;那些不下湖打鱼的均是些商家与二流子们、或者是那些忙生活的夜猫子们也进了他们的领地再不管外面事情了。因此,梅老幺们的动作未引起外人注意。

    颜大春这次可发了大财,他将军火私下卖给了沙同镇附近的各地的土匪;这里四处是水,到处有湖,柴山、芦苇荡里分散好多土匪们,他们各有各的山头。那些烟土颜大春私下卖给了烟馆一些,还有好多留下自己暗里高价卖出。

    裘举在堤镇好久没有回家了,他很想回家去看看,可是自己是被赶出师门的,要是父母知道了不怪死自己才怪。因此,他也不敢回家了。不过,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后悔,他认为大丈夫就得跟颜大春一样地去做才算。可惜啊,裘举还不知自己跟颜大春做了一桩害人的事情,他还满以为自己做了一次真正的男人,还高兴结拜了颜大春这样一个大哥。

    裘举在堤镇到处找事做可没有着落,只好在河边跑码头,贩些鲜鱼在街上卖;早出晚归也能赚到一些钱。

    裘举为了家里放心,他又跟家里去信了,这是裘举托到堤镇碰到他家隔壁的余禾的哥哥余达带回去的,他信中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在堤镇过一段时间,师傅有要事要办,马上就离开堤镇,没有师傅的推荐,看来自己学徒结业而不能从业了,只好在堤镇自己打拼。再说自己也不是个爱坐着不动的人,做一个账房先还要一老看老板脸色,自己也不想去干那职业。言外之意,结业后自己可以去找一家做生意的人家当管账先生,可是自己实在不想搞,自己想要做个生意人。

    上次家里接到过裘举的信,他父亲看信后虽对儿子人生安全安心了,也知道儿子是跟师一起出去有事情才没有去接他姐姐回门的。这次儿子却告诉自己不愿干账房先生,要跑去学做生意很是气愤;一想儿大不由爹,就由他去吧。

    裘举母亲很惦念儿子,问余达最近裘举情况。

    余达告诉道:“大婶子,过几天我就去堤镇卖干鱼,如果有么事传给裘举,你们就做声。”

    裘举娘感谢了余达后又问道:“他现在怎么啦,好好的不想干了,谁要他去学做生意,钱是那好赚的呀。麻烦你告诉他一定把事情当事情做,不要朝三暮四。”还十分认真地嘱咐道:“大侄子,你一定要把信带到啊。”

    余达老实,也是个好青年,他很欣赏裘举的为人,当然一口答应下把话传到。不过,他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婶,如今帮别人做生意虽比打鱼好,可那老板的脸面难看还是难办啊,那钱是更难赚钱啊。我看还是自己做生意的好,要想发必自己做生意,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这是我爹告诉我的。只是我没那天份,可裘举就不同了,他人很聪明又有胆量,还会处世交朋友,做生意他一定能发。”

    余达说得裘举妈由悲转乐。

    裘举爹道:“理是这个理,他去为自己打工也好,搞点钱养家。反正他这大了,也得搞几个钱自己成家了。指望我们,他几时能接媳妇过门啊!”但又话锋一转,“我看他是个闹事的种,要是有了钱不知闹成么样子,还是收他的野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