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便是楚飞了。在比赛开始之后,楚飞就携众人直奔郑安平的包房,好巧不巧就赶上了这一出。虽然楚飞还拿不准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郑安平的样子是不敢轻举妄动了,索性就直接现身。“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楚飞想了想,拿定主意,“那就从最开始吧,也就是我见你的第一次开始说起。我这个弟弟没什么长处,单单是一个会玩,虽然他肯定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玩的一个,但起码比你会玩,他养的狗输给你,这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了。”“呵。”郑安平笑了笑,只是注视着手里的手枪,并不说话。“不服么?”楚飞也是一笑,“不服你也得憋着,因为这就是事实。虽然那天我只看了一场,也看出一些蹊跷,本来想从狗场拿了录像再研究研究,找到确凿证据再来搞你,没想到你就先来找我的麻烦了。”说到这里,楚飞猛地转头瞪了那女人一眼,“别动,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的演说!”那女人也被吓了一跳,刹那之间,一咬牙便抛出了手中的绿色小蛇,却不料那小蛇刚刚离开她的指尖,面前空气中就有一道金光绽放,就像是有人打开了一个无形的搅拌机,刹那间就将那条小蛇绞成了碎片。还不容女人惊讶,金光再现,一柄极具质感的黄铜巨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谢谢。”楚飞点点头,才继续道:“昨天你差点杀了我,但我的收获比你还多,其中一个收获就是你身边这两个人的身份,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我就有九成把握,果然你耍的就是这个把戏。”“三哥,你急死我啊,快说是什么!”一旁的杨伟已经迫不及待了。“下药。”楚飞再不卖关子,一语道出其中猫腻,“我估计我都能想出来的手段,在这个行当肯定是屡见不鲜了,不算什么高招。”“这算什么高招。”杨伟嗤之以鼻,“最烂的场子才玩这种把戏。”风雪山庄的狗场自然上得了台面,不仅庄家不会作弊,而且还禁制参加比斗的人作弊,对每一条参赛的狗都有精密的检测,所以其他人都不会想到这一招。一来,这很简单,属于最滥的招数。二来,这很低端,根本逃不过狗场的检测。“但如果下的不是药,是蛊,就另当别论了。”楚飞又是一笑,“从开始到现在,每次你赢的比赛,你的狗都是反败为胜,虽然只有两次,但也足够反常了。狗又不是人,怎么会积蓄力量?怎么会示敌以弱?郑安平啊郑安平,你连狗的把戏都耍不好,怎么敢在我面前卖弄呢?”“很好。”郑安平突然笑了,张开双臂仰面坐在沙发上,冲楚飞挑了挑眉头,“还有什么,继续吧。”“接下来就没什么了,你派人下蛊,我派人解蛊,仅此而已。”楚飞耸耸肩,从身后将黑娃推出来,“还记得他吧,就是昨天那株雪芝的主人。我一开始还在纳闷,我明明没想要他,怎么就有人给我送上门了。现在我明白了,所谓神器更易,终归有德之人,此乃天命。你注定输给我,这是老天说的!”顿了顿,楚飞又补充道:“对了,那株苍柏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不好意思骗了你,不过我也无需兑现,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呢,也只是求个问心无愧。”“你……”郑安平原本就没什么涵养,之前与其说是在忍耐,倒不如说是气急了,此刻听闻楚飞这一番话,才明白自己一直被他当猴子在耍,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就将枪口对准了楚飞。唰!气劲破风,一闪即逝,郑安平使劲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定睛一看,握枪的三根手指早已跟着半拉手枪被削了下来,血流如注。“给我杀了他们!”剧痛之下,郑安平已经丧失了理智。可惜,郑安平手下除了安卡夫妻,就只有四个黑衣保镖,其中两个在门口,两个在他身后。虽然这一声令下,四个黑衣保镖都开始调转枪口,可他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尼古拉斯这个半步宗师。莫说比半步宗师了,就连楚飞都嫌他们的速度慢,第一个照面下来,风卷残云,其中三人的手枪就分别落在了楚飞、尼古拉斯和黑娃手中。余下那个倒不是身手好,而是他的枪之前被郑安平夺走了,所以才逃过第一劫,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运气好。反倒是他逃过了第一劫,杨伟见大家有实力的各种天马行空,群魔乱舞,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显得很无能似的,顿时就不乐意了,助跑两步抱上了最后一个保镖,随着一声闷响,房间都微微颤了颤,这个保镖就被他以蛮力压进了墙壁。至于杨伟,他虽然四肢不勤,好歹也是家族的嫡系,坚持服用家族分发的特效药已经四五年了,身体素质自然没话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朝楚飞竖起一根大拇指。“好了,郑安平。”楚飞把手里的手枪交给尼古拉斯,重新看向郑安平,“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来金陵干什么。”楚飞一直最不解的就是这个问题,起先他以为郑安平是为天堂娱乐来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若说只是为了那一株苍柏,也显得苍白。否则的话,郑安平应该孤注一掷,而不是被七百万喝退,转过头又要楚飞做注一千万跟他赌。如果非要楚飞来形容的话,郑安平这一路表现的就像一个失败的战略家,每一步都走在了最坏的结果上,就算白痴也做不出他的这些行为,显然另有隐情。而郑安平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此刻大势已去,却并不害怕,反而坦荡起来,“我来买药。”“假的。”“我说真的。”郑安平笑了,“以你的手段,我想你也该调查过我,我父亲真的怪病缠身,许多医院,不少医学界权威都束手无策,需要那株苍柏来救命。”“我当然调查过。你父亲是长房,十几年前就继承了郑家的生意,可你不是长孙,你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们表现得远比你要优秀许多,而且你的父亲在两年前,就有意把生意交给你的大哥。”楚飞说到这里,兀自一笑,“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急于表现,而最好的表现莫过于救命。偏偏你的父亲身体不错,而且即使生病了,以现在的医疗手段也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倘若当真是绝症,你也没有什么发挥空间。所以,就必须让他得一种全天下只有你……哦不,只有他会治的病。”说到这里,楚飞指向了安卡,“看得出来你们已经做完了这一步,下一步就是治病。”“能凭空猜出来这些东西,你很厉害嘛。”郑安平突然笑了。“能凭空想出来这些东西,你比我厉害。”楚飞也笑了。其实楚飞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早有凭据,最大的凭据就是唐装老者对于苍柏的描述,根据这个,楚飞才知道当年叶擎苍疗伤始末,这才从破而后立中推测出这一切。“我也觉得我比你厉害,所以今天一定是你死。”郑安平笑意不绝,猛地,目光一凛,“安卡!”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卡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抬手一撒,无数水蛭从天而降。奀妹眼疾,见状如此,便要先斩了剑下的女人,却不料那女人更快一步,不等奀妹动手,抬腿便在身边的墙上蹬了一下,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虽一条右臂被齐根斩下,但也逃过了人首分离的下场。并且,随着右臂落下的大片黑血,也非等闲,奀妹只是沾在手背上一滴,三两个呼吸,一股黑气已经涌上面门,柔弱的身躯摇摇晃晃,连那柄古代神兵也脱手掉在地上。“奀妹!”尼古拉斯急叫了一声脱下外套挡住了大片水蛭,就要上前。“别过来!”奀妹咬牙喝退了他,“我中毒了,保护少爷……”尼古拉斯停在半路,与那女人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又几乎是同时动了,那女人面上邪笑一闪,抬手向尼古拉斯抛出一团东西,就挺起正在喷血的肩膀朝楚飞撞去。尼古拉斯赤手空拳,外套也已用来抵挡水蛭,可谓黔驴技穷,但他定睛一看,奀妹的巨剑就在面前不远处,就地一滚,便将巨剑入手,抬手洒出漫天剑芒,将女人抛来的挥舞绞得粉碎。这些秽物是一种白色的小虫,类似蛆虫,但是出自蛊师之手,绝不寻常,即使被绞碎了,尼古拉斯也不敢大意,等将血雨肉泥躲避干净,定睛再看,断臂女人距离楚飞也只剩下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