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夜在池畔被他威胁的情形,苏慕宜自是不愿再与他过多接触,“妾身份卑贱,宫中规矩森严,不可与陛下同桌共食。”

    语气柔婉,眉眼低垂,看起来却不大高兴。

    她生得妩媚昳丽,可其实不过才十七岁,先是被霍珲当作棋子召入宫中,施计暗害,后又无端承受他这么多的怒意,细想起来,也是有些可怜的。

    思及此,霍珣问她:“还在生气?”

    “嗯。”

    意识到自己答错话,苏慕宜连忙补救:“妾失言,请陛下宽恕。”

    霍珣一向没有哄人的经验,沉默片刻,说道:“是孤猜忌你,出手伤你在先,今后不会了。”

    于他而言,已是主动示好。

    然而苏慕宜却不答话,眸中盈着点点泪意,泫然欲泣。

    怎么越说越委屈了?霍珣揉按眉心,尽量声音温和:“你既不愿与孤一同用膳,便剥几只虾,给衔蝉奴送去罢。”

    “妾遵命。”

    食案上摆着盘白灼大虾,苏慕宜捏起一只,剥开壳,去掉虾线,放入玉盘中。

    霍珣半垂着眸,看那葱白纤细的十指灵巧地处理食物,她很小心,尽量不沾到虾肉。

    殿外挂上琉璃宫灯,烛火透过雕花窗牖洒进来,照在那明艳的脸庞,令她看起来越发秀美动人。

    其实她做事一向认真细致,只是他之前从未留意过罢了。

    约莫过去小半刻钟,她轻声问,“陛下,这些可以吗?”

    “够了,拿去给衔蝉奴罢。”顿了顿,他又说,“喂食后,记得让它歇上会儿,再逗它动一动。”

    苏慕宜领命,端起那盘虾尾,去内殿投喂狸奴。

    许是觉察到她心绪低落,衔蝉奴喵呜一声,跳到她怀里,亲昵地蹭来蹭去,蓬松的尾巴拂在脸上,带来一阵的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