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城中,有一家极有名气的酒肆,张阿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为的就是来买上一斤他惦记许久的竹叶青。

    “崔娘子,来斤上好的竹叶青!”

    “张阿伯,您身子骨刚好就喝酒,大夫允了么?”

    那老爷子一瞪眼睛,唠叨着:“崔娘子,莫要乱说,快快打上一斤酒便是。”

    “那可不行,这酒呀,今儿个还真不能卖给您。”省得和之前一样,闹出了什么事。

    一道爽利且婉转的声音从酒肆的布帘子里传来,崔莺莺撩起那檀色的布帘子,露出一张俏脸来,她的眸子是沉静如水般清澈,看向张阿伯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无奈,神情中很是熟稔。

    此时正待春日暖阳,那金灿灿的光芒从那窗儿照了进来,映着崔莺莺那白嫩的面庞,都还能瞧见细碎的绒毛。

    她一向喜欢青色,所以她的衣裳总是和这个颜色逃不开干系。

    崔莺莺梳着坠马髻,简单的佩戴着一对银簪菱花,倒也别致,几缕顽皮的秀发散落下来,堆在她柔嫩纤细的脖颈处,惹得崔莺莺撩了撩那秀发,然后莞尔一笑。

    听到她的话,张阿伯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还不等张阿伯言语几声,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就解释了一句。

    原来张夫人早就料到他会憋不住,所以考虑到崔莺莺的为难,就派了个小厮跟着他。

    这下子,崔莺莺总算是放下了心,她走到一酒坛子旁,从旁边拿来竹筒,然后打了满满的一整筒。

    崔莺莺提着那竹筒,递给了张阿伯,又从自己腰上的布包拿出了一张竹牌子,说道:“老样子,十张可以兑换半斤哟。”她爽朗一笑,也让老眼昏花的张阿伯看清楚了崔莺莺的模样。

    她是两年前来到的扬州,没多久就开了这家酒肆。这酒肆能有名气,最开始并不是因为那酒,而是崔莺莺这张招人的脸。

    崔莺莺的五官明艳大气,眼如圆杏俏美,秀鼻挺翘圆润,唇儿饱满水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撩动人心。

    她就像是酒肆门口开得旺盛的垂丝海棠,艳丽动人。

    张阿伯掏出铜板一手拿走那竹筒,与崔莺莺笑谈了几句。

    “张阿伯,慢走。”崔莺莺身后的一个妇人笑说着,引得崔莺莺回眸,她喜色道:“干娘,您回来了?”

    崔莺莺这一扭身,露出了那左眼角的一抹泪痣,在灿烂的阳光中,她弯眸而笑,荡起眼角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