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简说话断断续续,才将话说明白,正襟危坐的江鹤有些郁卒,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他说出的这个解决法子是极好的,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如此一看,是他们这些大人把事想复杂了。

    只是,他却不打算要易行简的银钱,若真有天灾,那用钱的地方多的去,就单几个少年,就是挣又能挣多少,在天灾面前依旧是杯水车薪,遂状似无意道:“银钱便多留着些,留在别处用,兴安县的,我自会向办法跟知州大人相报,你们也莫要逞强,有难事需得与圣上请教”

    易行简略感意外,江家这两年来虽晓得他身份,却甚少提及,甚至一副生怕他们误会江家要攀附贵家一般,离得远远的,很是避嫌。

    要不是有蒙在鼓里的阿月一直来往,恐怕还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如今听江鹤说出这番话来,才觉意外。

    但,对于江鹤说的钱财一事,他并不在意,到时会留下一笔让可靠之人交给他,信州的知州还是莫要抱什么幻想了。

    而且,也不能让阿月才这般年纪就为这个犯愁。

    易行简放下手中的茶盏,拱手应声,江鹤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很是高兴。

    经这两年来,江鹤也知易行简和赵元化等人不是在玩闹,少年们是真有一番远大的志向,新浪如此奔进,怎会感到不欣慰。

    心中又有些感慨。

    叹时间过得极快,当初还是个孱弱的小少年,不苟言笑,又极为懂事,在不知他身份时,见他这副样子,还有意让闺女与他玩耍,好叫他不那么拘谨,安心养伤。

    后来,又托他给闺女开蒙,两个孩子虽差了有五岁,却玩的极好,只是没想到,直到如今还这般好。

    江鹤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欲言又止,他说明日就走瞧昨夜乖囡那副模样,想来是还不知道的,这等他走后,该多伤心。

    易行简:“先生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嗯”江鹤沉吟片刻,“我依旧不打算跟阿月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他是怕闺女得知少年的身份后,会生出不一样的心思来,如今她只以为小郡王是平常商贾之子,这般纯粹的玩伴之情就已足够,免得徒增烦恼。

    易行简笑道:“自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我也不好跟她说明,怕她不自在,而今我要走了,便也不好说了,就这样罢。”

    反正,这小郡王的身份,也没给他带来什么便利,是商贾之子是郡王之子又当如何?

    江鹤放心来来,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肩膀,道:“要多多保重,一日三餐,好好用,有好身子才能去做更多的事。”

    他这话说的清淡,易行简却明白,这也是江夫人经常说的话,在劝慰绝食的江安宁时这般说,偶然间与阿月一起也曾在花厅撞到过江夫人这么劝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