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旨意,江府着实热闹了好一阵,好在知道他们时间紧迫,便没怎么上门打扰。

    城内的妇人娘子自然眼红不已,在京城有人脉的人家早就摸清了真相,什么这小郡王命不久矣,她江明月只是个小可怜,给人冲喜去的,没什么可羡慕的。

    也有人反驳,万一真治好了呢?那就是众人求都求不得的美事。

    更别说本朝对女子的约束不大,寡妇二嫁三嫁大有人在,父兄还因此得了提拔,所以究竟眼不眼红也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众人都晓得的事,江家自然也知道了,更别说当日江鹤从知州事那边也得知了,严氏那几次上门说的亲也是为了这个小郡王。

    可是。

    乖囡还不知道这个小郡王就是她幼时玩伴啊。

    江鹤和方氏为此都有些头秃,更别说他们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这日午后,江明月去往爹娘的院子里,路上曹嬷嬷感叹道:“以前当真未想过姑娘能嫁的这般好,好在姑娘也没心上人,这也不枉是美事一桩,听人说,那承平郡王生的极好,或许只是身子孱弱,没有命不久矣那么夸张。”

    她以为老爷夫人那般发愁是舍不得姑娘,好笑之余也有些不以为意,等老爷去了京城,就知道那是多少人求着贵家引荐,妄图谋得升官一路都求不得的。

    江明月听了不置可否,看爹娘的反应,只怕是听闻那小郡王是个常年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前儿阿娘还与她说过什么样的人嫁不得,这下好了,嫁不得的都占了个遍,虽然她也不晓得有几分真。

    但这些话,她也不准备在下人面前谈论,恐怕这些人也看过私报的,只不过女子亲事是否合意与家族仕途的比重是不相等的,这也是那么多人眼红的根本所在。

    唉,这么一想,那什么郡王最好是真的命不久矣,也省得她嫁进去还得理这些糟心事。

    江明月不说话,面上也看不出喜怒,以至于曹氏也不敢多言了,自己总归只是个下人,操心这些作甚?她的儿女都在这呢,不可能跟着一道去京城的。

    穿过回廊,迎面对上李思渺主仆三人,江明月可算露了丝笑出来,“今儿怎地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她是知道渺渺今生还有许多她不知晓的生意在,好似还涉及到朝廷,为不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便从来不去探索,也不问。

    这些日子她回兴安县避暑,渺渺好像也很忙,使得原本说好一道去马场练习骑术也落了空,如今来府里找她应当是忙完,听到外边的消息了。

    李思渺左右看了一眼,也顾不得讲什么规矩了,脸上是掩不住急切和担忧,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月月,你逃吧。”

    这话一出,曹嬷嬷脸都青了,“李家娘子胆子可真大,竟还挑唆我家姑娘抗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