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一泛上来,他立刻就受不了,踢了踢旁边的婆娘,有气无力道:“做饭去-”

    这个点儿做饭吃饭的话,就能捱到黄昏时候了,到时候吃了直接就睡,晚上就不会怕被饿醒。

    女人细细的应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

    而正在这时候,忽然门被重重的一脚踢开了。

    这一脚力道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门板直接被踹飞了,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外面的光立刻照射进来,被这巨大的声音所惊吓,赵大憨四人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这会儿赵大憨的婆娘刚做起来,她上半身穿着一件儿破破烂烂的黑布褂子,上面已经打满了补丁,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年,有的地方都已经开烂了,成了一缕缕的布条儿,看上去便是让人感觉寒酸。衣服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这是长久不洗导致的,只要是一洗,这衣服就得散了。

    衣服零零散散的,露出了不少皮肤,这样的衣服连蔽体都难,更别说是遮寒了。事实上也是如此,整个冬天,她几乎是不出门的,也就是去做做饭,赶上天光好的时日,便站在自家门口墙根儿底下晒晒太阳。虽说晋北的冬季格外的严寒,但整天缩在屋里的话,也是可以将将捱活过去的。|一|本|读|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体内积攒的致病的各种因素可就多了,年纪再大一点儿,稍微有点儿诱因,很容易便是大病一场,若是救治不当,一命呜呼的几率相当的高。

    门给踹开,一时间涌入的光线让他们都有点儿受不了,只是眯着眼睛看到门口影影幢幢的站了几个人。赵大憨的婆娘王氏尖叫一声,又缩回了被子里头。

    赵大憨抓着被角,满脸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个人。

    两个女儿胆小,已经是缩进了被子里面,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这样,便是能躲过待会儿降临在他们头上的厄运一般。

    几个人闯了进来,当先一个大叫道:“赵大憨,你这腌臜厮,欠了我家老爷的租子什么时候能交上?”

    赵大憨听着这声音有点儿熟悉,他坐直了身子,手遮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等待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看的真切。

    三四个汉子闯了进来,都是穿着一身黑衣,魁梧壮实,最前头那个,尤其高大威猛,两条大粗腿跟大椽子也似,可不正是自己的东家,苏府的家丁头目苏二虎?

    不过在下头这些佃户百姓们,都是管他叫苏二爷的。

    前段时间收租子的时候,苏二虎来过这祠头庄几次,赵大憨自然是没捞到能说上话,但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记性还算是不错。这会儿仔细一看,便是认了出来。

    苏二虎冷冷的看着满脸惊恐的赵大憨和他的婆娘,冷笑一声,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赵大憨,你欠我家老爷的租子,啥时候能交上!”

    仔细的挺清楚了这话里的内容,赵大憨立刻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