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惠接过水润了润喉,继续道:“事情的起源还要追溯到去年熙嫔初次侍寝之后,奴婢服侍熙嫔沐浴,发现她身上的胎记居然是可以擦洗掉的!奴婢很惊讶,熙嫔也很慌乱,她威胁奴婢不许将此事外泄,否则就要杀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奴婢害怕极了,不敢声张,直到温泉行宫那次熙嫔的复现的胎记再次褪色。那一回奴婢和智雅都看见了,熙嫔再次威胁了我们……再就是今年宫里宫外的流言四起,奴婢发现熙嫔和金嬷嬷更加慌张了。熙嫔她们很信任奴婢,背后说话也不防着奴婢,本来奴婢也是想誓死守住这个秘密的!但是……但是上次听到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后,奴婢就深感不安;再加上智雅的暴毙……奴婢实在是不敢再瞒下去了!”

    “那你说说智雅有什么理由会惨遭杀害啊?”妙青进一步问道。

    “姑姑可还记得那次在御膳房您不小心用开水烫伤了智雅?”智惠看向妙青反问。

    “自然记得,要说也都怪我不好,智雅的伤想必挺严重的吧?”妙青假意自责,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不错,整个后背都烫烂了。也怪智雅命不好,偏偏因为这身伤惹来了熙嫔的猜忌。”智惠惋惜地摇摇头。

    “你是说,传言里提到的智雅可能才是真正的公主?熙嫔就因为这个怀疑她了?”妙青装出不解的样子。

    “熙嫔胎记褪色之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她怀疑智雅听到传闻后起了趁机李代桃僵的念头,故意弄伤后背的……所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说着智惠打了个寒颤。

    “智雅一没就死无对证了,你凭什么认为她还会迫害你呢?”凤舞淡淡道。

    “因为奴婢知道智雅根本就是枉死的,她对主子向来忠心耿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况且……况且背上真正有记号的不是她……而是奴婢啊!我想这点妙青姑姑一早便注意到了吧?”智惠哀戚地瞟着妙青,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在那次泡温泉时已经暴露了。

    “所以,你才想到来求本宫庇护?”凤舞倒是觉得这个丫头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聪明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奴婢相信在娘娘治理的宫闱之内断不允许再出现智雅那样无辜的亡魂!求娘娘为奴婢做主!”说着又跪下咚咚地磕头。

    “长公主殿下!您……快起身吧!”突然从暗处现身的梨花实在不忍看见母国的公主如奴婢一般地卑微乞怜,这太让臣民痛心了。

    “梨花?你怎么在这儿?难道……”智惠先是惊讶梨花的突然出现,随后立即明白了原来梨花早就效命于皇后了。

    “智惠殿下,您才是我们句丽国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啊!”梨花激动地单膝下跪礼拜智惠,智惠慌忙地将她扶起。

    “梨花你别这样,还不能确定我就是公主呢。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呢?”智惠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可能是公主的事实。

    “巧合?那你且问问他们究竟是不是巧合?把人带上来。”凤舞一声令下,德全带进屋里四个人,三女一男中有一对中年夫妇便是智惠的双亲,另外两名妇人分别是朴嬷嬷和渔村黄寡妇。

    “爹、娘,你们怎么会在大瀚?还有朴嬷嬷也是?”四人中有三位都是智惠熟悉的人,黄寡妇她却是不曾见过的。

    “是本宫派人将他们接来的。”凤舞派出快马日夜兼程终于赶在一个月内将人接到了大瀚。凤舞指了指智惠的母亲,又指了指智惠道:“把真相告诉她。”

    智惠的母亲蔡元氏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智惠其实并不是民妇与她爹的亲生女儿……是抱养的。当初民妇和她爹成亲五年一无所出,听村里人说从别处抱养一个孩子用来‘压子’,不久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还有人说抱来的孩子越是远道而来,‘压子’的效果就越好。民妇就想起来有一个远房表哥住在离本村相当远的一个渔村,合计着托表哥在他们渔村帮着寻一个合适的孩童。后来表哥就答应帮民妇找了,最后就是从这黄寡妇手里……买、买下了智惠。”如果不是蔡元氏的表哥已经逝世了,今天在场的也少不了他。不过还好,当初双方买卖智惠的身契还在,上面有三方的立字和指印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