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窗外点珠的唤声打破了沉寂,也将常锦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梦魇醒了,我无事,你歇下吧。”常锦语气平静的对点珠说完,扭头看向元砚笑道:“皇帝要对卫喻华论功寻赏,你又打听到卫喻华想求娶我,所以你猜测这赏赐便是我,对吗?这就是大半夜翻进女子闺房的原因?”

    元砚一怔,他素来知晓常锦与寻常女子十分不同,但不若何种女子,对不可能对自个的终身大事毫不在意,所以料事如神如他,也未曾料到常锦会是这般反应。

    常锦却像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般,反而笑开了,接着问道:“所以你想如何?”

    元砚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来之前自然是早就想好了对策,但他对上常锦的目光,话却说不出口了。

    常锦双眸含笑,但那笑意半分真诚也无,反倒是冷冰冰的,好似能直直看进人心一般,透着置身事外的凉薄。

    元砚不说话,常锦索性替他说了。

    她笑道:“你是想向皇上求娶,对吗?”

    元砚顶着常锦的目光,艰难的点头。

    常锦笑的愈发厉害,笑的眼泪都快飞出来了,笑的元砚眉头越皱越紧。

    “你不想嫁给本王,本王知晓,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你且听我——”

    常锦左手揉着肚子,右手摆了摆,好似不能接着笑下去一般打断了元砚的话道:“王爷莫怪,常锦是真心觉得有趣,有趣之余又有些好奇,不知王爷能不能替常锦解个惑。”

    “你且说。”

    常锦微微张大眼睛,蒙智的幼儿一般说着最嘲讽的话:“常锦实在好奇,这天下男子,是不是都将女子视作可以随意把玩的物事呀?喜欢便娶回家摆着,不喜欢便退婚,可曾考虑过女子的想法?还是觉得女子合该忍常人之不能忍,不会也不应该有任何反抗的思想?”

    说到后来,常锦终于止住了笑意,就连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都狠狠的抿了下去。

    常锦合该是言笑晏晏处事圆滑小狐狸一般的女子,至少元砚之前所见的常锦都是如此。

    这还是元砚第一次见到常锦如此尖锐的一面。

    另他惊奇的是,常锦笑着说话之时,他心中泛着尖锐的疼,现在常锦拉长着脸,用近乎质问的语气同他说话,元砚心头的重压却好像卸去一般,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