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人啊。”

    离开钟楼,维恩回想起刚才和兰斯畅谈的情形,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跟在后面的法斯利姆挑眉:“谁?兰斯?”

    维恩点头。

    “这家伙不发火的时候的确是个好人。”

    法斯利姆翻了个白眼,哼笑说:“不过他每天至少有一半时间都在发火就是了。”

    虽然并不欢迎奔着“黄金之心”来到钟楼的人,兰斯对于尚且年轻且恭敬礼貌的维恩却还是友善的,不仅打开门允许维恩进入顶楼,还非常耐心的为他讲述了钟楼建造之初的故事,并向他展示了伦巴尔在丰收节时才有的美丽夜景。

    “难道不是因为你十分擅长惹人生气?”

    维恩睨他一眼,好笑的说:“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位看似严厉实则亲切的长辈。”

    “我可不认为这么小心眼的老头会是位亲切‘长辈’。”法斯利姆皮笑肉不笑:“一个误会可以记三年的人,哪里亲切了。”

    听他提起这个,维恩没忍住笑出声,问出了刚才在钟楼时就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刚才在钟楼时你说过,兰斯之所以讨厌你,是因为看到你和他女儿约会?”

    法斯利姆别开脸,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我刚才问过兰斯,他今年七十五岁,比卡米耶老师还要年长两岁。”维恩停下脚步,转身挡在法斯利姆面前,眯眼意味深长的说:“就算他四十岁才有孩子,女儿现在应该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和一位年长十岁的女性约会倒无所谓,可如果那位女性已经结婚生子……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

    法斯利姆原本只是尴尬的脸瞬间变得一片铁青,大手一伸攥住维恩衣领,将他用力扯到面前,紧紧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紫色眼睛咬牙说:“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小子。”

    “我只是提出一种猜测而已。”维恩抬手抵住他靠得有些过近的脸,凉凉道:“如果不是,你可以直接否认,大可不必这般粗鲁。”

    “嘁,说得好听。”

    法斯利姆腕上用力将维恩推开,维恩脚上没有站稳,向后趔趄了几下,重重磕在涂有节庆颜料的精灵雕像上。

    “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乡人,少摆出一副圣人的姿态对我说教。”

    法斯利姆理了理歪掉的袖口,冷声说:“兰斯年轻时曾是教会最受爱戴的神父之一,但由于被某位贵族夫人看上,间接害死了一位对他亲近的无辜修女。自那之后他便辞去了神父的职务,一直在乡下的小教堂中照顾一群收养回来的孤儿,那个和我约会的‘女儿’不过是教会收养的孤儿之一,比我还要小几岁。她们虽然称呼兰斯为父亲,但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