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放了十几盏琉璃灯,明晃晃的地亮,梁轻鸢坐在床榻外头,烛光正好落在她纤细雪白的颈项间,肌肤如瓷般光滑,不见一丝瑕疵。

    但风羿知道,她靠近下巴一寸的地方被簪子刺过。一念及那样的画面,他心头便跟万剑穿过似的,掠起绵延的绞痛。

    他想着事,精神散了,幻境便跟着消失。

    “啊,怎么没了。”雪景渐渐变薄,寝殿里的景物一寸寸清晰起来,梁轻鸢失落地看向风羿,“你会变戏法儿?”

    风羿垂下目光,恭恭敬敬道:“这是幻术。”

    “幻术?”梁轻鸢疑惑地眨着眼,倒也不纠结幻术究竟是何物,“不懂,不过一听就很厉害。”

    “咚咚咚。”有人扣响房门。

    梁轻鸢侧头,“进来。”这个点,是芙盈来了。

    芙盈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没敢太靠近床榻,只敢站在珠帘后,“奴婢今日跟了东岭一日,除去歇息的地方,他还出过宫。”

    “出宫?”梁轻鸢冷哼一声,她就知道东岭有问题,出宫怕是去见梁媛吧。“好,你下去吧。”

    “是。”芙盈应声退下。

    东岭。风羿眯起眼,他认得这个太监,若非东岭,他上次也不会被扣一半点数。可东岭多少也算梁轻鸢的太监,他便没动他。

    至于这次为何没被扣点数,他想,要么是王若朦压着此事,要么是东岭出于某种原因没同仇末说起此事。

    不管如何,留仇末的眼线在瑶霜宫,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你在想什么?”见风羿神色不对,梁轻鸢开口问道。

    “卑职什么都没想。”风羿果断道。那样的心思,他自是不会让她知道。

    “说谎。”梁轻鸢肯定地下了结论,随后,她朝他伸出手,“骗人要罚,把那套衣裳还我。”

    “……”听得她的话,风羿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冷硬道:“东岭害卑职扣了一半的点数。”

    “扣一半的点数?什么意思?”梁轻鸢不明白,双眼张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