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屋内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金喆懵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魂儿,亏得梁轻鸢今年才十岁,否则,他一定以为自己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但他走了,因为他怕梁轻鸢。

    “哐当”一声,房门被合上,此刻,屋内只剩一狗,一男,一女。

    狗被女的抱在怀里,女的站在床榻边,男的躺床榻上,气氛更加微妙。

    梁轻鸢歪头冲着风羿挑眉,用甜甜的声音说:“要不要本宫帮你?”她一个公主,娇生惯养里的娇生惯养,哪儿会帮人换药,不过说说而已。

    “好。”令人诧异的是,风羿应了。他坐起身,两手无力地垂着,似乎在等她。

    “……”万万没想到风羿会真的应下,梁轻鸢重重一怔。她想,他定是在报复她,报复她方才逗他的事。可话都说出口了,再拒绝就是打自己的脸。

    屋内烛火透亮,她看向他的侧脸,干净中犹自带着一丝青涩。恍惚间,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翻涌。

    一张张模糊的画面闪过,凄清的雪夜,绮丽的皇宫……

    蓦然,一阵剧烈的晕眩感袭来,接着,眼前一黑,梁轻鸢差点往前跌去,好在她及时稳住了心神。

    她走上前,拿起祛疤的药盒再次坐下,干巴巴道:“你把衣裳脱了。”

    闻言,风羿细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他说“好”是反其道而行想劝退她,结果她还真敢上手。老实说,他对男女之别没太多概念,只觉得如此不合礼数。

    “快点。”梁轻鸢催促道,第一次给人上药,她是既紧张又兴奋。

    风羿僵硬地像个木偶,咬牙解开了衣裳。

    少年的身子略显削瘦,肩骨平直,不够结实,手臂和腹部的肌肉也只是微微隆起,皮肤上多是长条形状的痂,是鞭子抽打造成的,有浅有深,交错相间,几乎布满全身。

    念及他不愿来瑶霜宫当暗卫之事,梁轻鸢便觉心头有气,但一对上他身上的伤,梁轻鸢又觉得难受。

    被一个姑娘家直溜溜地盯着瞧,饶是风羿再冷漠,也有点经受不住,面上不由自主地发了烫。

    “本宫手艺不好,忍着。”梁轻鸢用手指抹了点祛疤的药膏,不轻不重地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