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楼三楼雅间,只见里面桌面上摆满了八珍玉食,一伙人在那里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诸位哥哥,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子弟故作神秘地问道。

    “什么事?这京城地面上,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们的耳目?”

    “听说昨个御前会议上,阁老们向圣上进言,早立储君。”

    “切,还以为什么消息,这事昨个下午就传遍京师了。”有人不屑地说道。

    “那你们知道,圣上要立谁为储君?”

    雅间里顿时寂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让喝得微醉的临安侯府任老三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小伙伴们都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你们怎么了?”任老三问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圣上要立谁为储君吗?”怀德侯府的顾老二催促道,“快点说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肯定是立皇四子为皇储了,子凭母贵,就凭皇贵妃现在在后宫独尊的地位,不立皇四子还会立谁?”

    “切!感情你也是胡猜的。”崔璇不屑地说道。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首先子凭母贵;其次,皇四子刚出生没多久,先皇就禅位给圣上,此为大吉祥瑞。再说了,皇四子不过七八岁,就算继承大统了,不是还要诸位阁老臣工们辅佐帮衬吗?”

    “任老三,你喝醉了!”卫若兰脸色不善道。

    “我怎么喝醉了?”任老三红着脸,抻着脖子问道,“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石光珠连忙出面打圆场:“任老三确实喝高了,胡言乱语。不过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不会乱传的,兰哥儿不必担心。”

    任老三却好歹不分,只是觉得卫若兰和石光珠驳了自己面子,气愤之下大声道:“卫若兰,你是皇贵妃的侄儿,眼看要做新君的国戚,别人巴结你,舔你的屁股沟子,我才不稀罕呢!石光珠,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这两年,谁红你就贴着谁。刘四郎红火,你就去巴结人家;宝二爷红火,你又去讨好贾府;现在卫家红火,你又跟卫若兰称兄道弟。你可真是八面玲珑”

    石光珠脸色阴沉,眼睛死死地盯着任老三,却没有做声。

    崔璇大吼道:“够了,任老三,你发什么酒疯?圣上春秋鼎盛,你说什么皇四子七八岁就能继承大统?不是喝醉酒胡说八道是什么?”

    任老三听到这里,冷汗都下来。是啊,隆庆帝虽然病了,听说还不轻,可还在位子上,自己刚才一席话,却像是给他安排后事了,这要是传到司内苑局和皇城司两处密探耳朵里,临安侯府当晚就能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