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入夜,大家都差不多了,潘籍、李公亮酒量稍差,有了些醉意,自叫人扶去歇息。一小厮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刘玄穿过一处回廊,来到后院门口。福顺康家的,还有两个婆子还在院门口等着,看到刘玄过来了,连忙接住。

    刚走进院子,晴雯、麝月、金钏、玉钏四人就迎了出来,“见过四爷。”然后群星拥月一般将四爷接回房里。

    解外套的解外套,递热毛巾的递毛巾,一番忙碌后,刘玄被让到椅子上坐下,一杯温热的醒酒茶就摆了上来。

    “四爷,这是福伯切切交待的,说到了江南,不可贪凉,只管喝那些酸梅水,冰镇汤汁解渴解酒,那样会伤了脾胃。最好是这种温热的解酒茶,不仅温胃,还解酒舒肝。”

    “姐姐,用不着你说了。四爷自己就是杏林国手,这些怎么会不知道呢?”晴雯在旁边抢白道,随即说道:“麝月姐姐给你做了两件夏天衫袍,我做了些针线活,你看,这剪裁多好。”

    看着晴雯手里抖拎着的两件衫袍,一件青色,一件水绿色,看面料应该都是湖州的棉绸。想必她们也知道自己不大喜欢穿白色,才挑的这两色。刘玄伸手摸了摸,又翻来覆去看了看,点头道:“嗯,做得非常不错,很是用心了。这剪裁得体,穿上去肯定合身。”

    看到了晴雯脸上的期盼,刘玄却是一直在说这衣衫的剪裁、布料、颜色,甚至边角下襟都赞了一遍,就是没有提及到缝制针线活。

    看到晴雯脸上有了愠色,嘴巴翘得可以挂一个瓶子了,这才赞许道:“啊呀,这针脚织工,真是连禁内针工局都比不上。”

    晴雯这才转晴欢笑,麝月在一旁看得仔细,忍不住笑着说道:“傻妹妹,这是四爷跟你开玩笑。”

    晴雯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嗔怒道:“四爷!”脸上却是欣喜无比。

    “四爷,你脸怎么了?”一旁的金钏眼尖,惊叫道。

    “只不过被一支箭矢咬了一口。”刘玄满不在乎地说道。可晴雯和麝月看仔细后,却吓得面无人色,泪水噗噗地往下掉。

    “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你们用不着如此担心。”

    “四爷,你千金之躯万不可再冒险了。”麝月垂泪劝道。

    “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晴雯却是红着眼咬着牙说道,恨不得上来啖一口刘玄的肉,语气却无比凄婉。让刘玄心头不由一荡。

    第二日,送薛蟠回金陵后的刘玄如约来驿馆拜访何芝贵。

    “世侄见过世伯。”

    “四郎请坐,你我世家,不必这般多礼了。”

    寒嘘几句,何芝贵直接问道:“武瞎子一伙在登州石岛以东海面截住‘靖海顺风号’,足有大小海船二十几艘,悍匪三千多众,你们血战了近三个多时辰,才等来了孟章的援军。战报上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你且给我细说当时的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