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步兵团的野炮集群们非常有信心。他们用射程远的铁弹打垮了敌军的弓箭手集群,摧毁了他们远程火力,然后调转炮口,继续用铁弹击打着敌军第一梯队重步兵们的盾牌们。

    硕大厚实的盾牌在动能巨大的铁弹面前如同是一张薄纸,根本阻挡不了它带来的杀伤力。铁弹继续打穿过去,后面的盾牌是打不碎,却能把它连同背后的士兵们打飞,而且一打就是打飞一堆人。

    前面的盾牌被打垮了,贴木泰军的重步兵们还在继续前进,他们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战士,前面几排的受挫,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整个队形的前进。只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在走过血肉模糊的盾牌手们时,心里的忐忑不安越来越严重了。

    汉军的野炮集群也换了花样,面对密密麻麻,没有盾牌掩护的的重步兵,他们换成了霰弹。他们早就通过实弹演习和实战知道,在这个距离,这些重步兵的铠甲根本挡不住霰弹的打击。除非他们再穿厚一倍的铠甲,但那样的话他们就根本走不动路了。

    霰弹之下,生死全凭运气。一阵又一阵的霰弹漫天飞舞,将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变成了死神禁区。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他们最大的依仗,身上的重甲就像是一层薄纱,铅弹毫不迟疑地就钻了进来,打进血肉里。后面的士兵,铅弹可能钻不透,可是释放在铠甲上的巨大动能,已经传递到了他们体内的骨骼和脏腑里。很多士兵看到铠甲没有破,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却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

    一波接着一波,第一梯队的重步兵损失近半,如果后面没有主力大军和杀气腾腾的督战队,早就崩溃了。

    “传令,汗国禁卫军重装步兵压住阵脚,达西尼骑兵全部出动。”列别黎花沉着脸下令道。

    “埃米尔大人,现在就出动吗”副将在旁边问道。禁卫军是贴木泰汗国的精锐,是列别黎花这次率领的东征大军中最精锐的军队,分为重装步兵和达西尼骑兵,在两河地区、地中海东岸和小亚细亚地区有着赫赫威名。

    “派谁上去罗姆重步兵的战斗力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他们都啃得这么艰难,你觉得派谁上去能够获胜”

    列别黎花的问话让副将们噤声。罗姆国的突厥人,是室韦人西征时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力量,要不是当初室韦人已经占据了波斯、两河地区,有了足够的仆从力量,靠这些庞大的兵力把罗姆汗国耗得元气大伤,室韦人主力再临机一战,才把这支彪悍的军队打垮。

    也就是因为这些战绩,才让罗姆突厥人获得了室韦征服者的尊重,重礼厚待,最后成为贴木泰汗国的金牌打手。

    刚才这支军队在汉军的火力打击下,进攻得如何艰难是有目共睹的。真要是派汗国其它精锐上去,恐怕战果比这个还要差。

    “再不获得一些战绩,军心和士气都要散了。”列别黎花语气沉重地说道。副将们也不做声了。他们知道主帅的意思,再这样久攻不下,要是某一支军队出现逃跑之类的事情,就会引发雪崩,尤其在目前强敌环绕的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己方露出一点破绽,埋伏在暗处的汉军骑兵肯定会抓住时机,发起致命一击,到那时,全军崩溃都有可能。

    只有打垮对面汉军的阵地,冲到那座山丘去,把那片正在摧毁塔里干城的喷火之地消除掉,才能解开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禁卫军的出动,让贴木泰汗国大军为之一振,这是一支远征过欧罗巴、也门、埃及等多地,百战百胜的常胜之师。重装步兵军团举着巨大的盾牌,沿着洒满罗姆重步兵鲜血和残躯的黑地,向汉军军阵慢慢逼近。

    正巧,刚才把罗姆突厥重步兵军团撕得七零八碎的汉军野炮团,对着禁卫军重步兵打了两轮后突然熄声后撤。贴木泰汗国诸军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些六斤和九斤野炮由于开火次数太多了,炮管严重发热发红,再继续塞火药就非常危险了,所以才主动撤退。

    贴木泰汗国诸军却是以为汉军野炮团被自家禁卫军的气势给逼退了,吓得落荒而逃,不由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禁卫军重装步兵军团气势更盛,逼近到汉军步兵团跟前,然后闪出几条通路来。早就准备好的达西尼骑兵开始策动坐骑,小跑起来,像六条洪流缓缓地向汉军冲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欢呼声和喊杀声越来也响亮,响彻了整个荒野。

    当两万达西你尼骑兵冲进汉军军阵时,他们发现对手换了阵形,从此前的实心方阵变成了一个个空心的四边形方阵。三排汉军步兵手持上好长刃刺刀的火帽击发滑膛枪,严阵以待。

    达西尼骑兵肯定不敢直挺挺地往密密麻麻的刺刀上撞过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决心。他们绕过这些空心方阵,沿着中间巨大的空地向纵深冲去。不到两刻钟,两万达西尼骑兵已经在有意或无意中散在数十个方阵中间,被分成了上百股小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