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虽然全营不过七百余人,然而个个都是从并州狼骑之中挑选出来的,最为骁勇善战,最为悍不畏死的勇者,是以每次出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是并州军中最为犀利的神器。并州军中能够调动他们的就只有丁原和吕布,如今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足以证明贾诩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该死,终究还是棋差一招,着了那头老狐狸的当!”穆山不甘的叹息一声,终究还是驭起辟邪,凌空飞度,打算与前方被困的并州狼骑合力突围出去。

    “这股气息,彷徨、恐惧……呵呵,真是可笑……”

    下方已出了谷口的叛军,之前还是气焰猖狂,如今却是不停的往后倒退着,犹如一只庞大的乌龟,遇上了强敌,不断的将脑袋往回收缩躲避,而仍在谷中的叛军则不断的往前推挤,将叛军的阵势弄得杂乱,各种叫骂暴喝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陷阵营……”若非亲眼目睹,穆山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战力如此超群的军队。只见下方七百余人的军队,每人身披重甲,腰跨弓箭,左手握着宽大的盾牌,右手持着长约三丈的长戈,架在前方战友的肩膀上,七百余人,仿若一人般默契的往前行进着,浑如一只巨大的刺猬,长戈所到之处,无论敌方是骑兵还是步兵,尽皆被戳成马蜂窝。几个想要矮身从长戈下方攻入的人,还未如愿欺近陷阵营的士兵,就被潜伏在阵内的士兵突兀闪出,狠辣的一剑贯穿了咽喉。

    叛军企图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等待他们的终究还是失败和死亡。长戈看似笨重,然而每一次的探出,都如毒蛇吐信,快逾闪电,令人无法捉摸。而阵中心更是不停的往外倾泻出漆黑密集的箭雨,以他们的人数,以及箭雨的数量来做对比,穆山不难得出他们俱是一弓数箭,臂力超群的射手。

    听着四周连绵想起的惨叫声,听着兵刃刺入肉体的摩擦声,听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穆山蓦然想起了孙子兵法中所写的一句话: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一场猛虎对阵群羊的,**裸的屠杀!

    “重甲、弓箭、盾牌、长戈,光是那一身的装备就不下百斤,难怪陷阵营的士兵只有七百余人,只怕随便挑出一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锐,想凑齐八百,又哪有那么容易!”

    “杀……”并州狼骑并没有依照穆山嘱咐那般突围,而是跟在陷阵营背后,将被凿穿的叛军,将失去了斗志和勇气的敌兵,尽数屠戮!

    “穆兄,别来无恙?”

    “奉孝!”穆山一眼就看到了夹杂在并州狼骑之中的郭嘉,当下从空中跳落,与司马雨尘同骑一马,道:“你不是去帮奉先把守代县了吗,怎么跟着陷阵营一起来了?”

    “……抱歉,因为我一时的估计错误,倒是让贾先生占得了先机。不过如今,情势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举目远眺,身后并无更多的并州军,穆山心中略为宽慰道:“只有陷阵营来了,也就是说代县还未失陷,事情尚有可为?”

    “先生的计策本来是天衣无缝,然而可惜他用错了人,那个士兵禁不住拷问,吐露了一切的实情,令我了解了先生的真实意图。所以我让吕将军暗中和代县内的县民和士兵偷偷做了交换,让县民穿上了我军的军装,大张旗鼓的从代县之中撤出,而留下真正的士兵,在县内设好埋伏,等着敌军一头撞上。”

    穆山的视线跟随着陷阵营的长戈一直前进着,看着叛军在戈林之下,不断的倒下,欢喜之余,不免担忧道:“如今形势虽是对我军有利,然而陷阵营即便再强,也不可能永无休止的战斗下去,那身铠甲兵器的负担太重,即便他们每人都有千斤之力,可是也架不住体能的消耗,还是趁着此刻敌军阵势的混乱,先行撤退吧!”

    “撤退,穆老弟,你在开玩笑吧!”一旁的魏续听到这话,脸色不太高兴道:“你可是小看了陷阵营的能耐,即便带上这身装备,厮杀一天的体能也算是最低的要求了,否则高顺那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闷葫芦也不会仅仅招纳了七百余人,这里面可没有一个是滥竽充数的。你看看那群叛军,早被吓破了胆,这个时候若是撤军,那可就是放弃了到嘴的肥肉!”

    一旁的宋宪帮腔道:“不错,寻常时刻,陷阵营都是不屑于出手的,一旦出手,那就预兆着胜利已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奉孝,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十二铜人的事情吗?”穆山心有忌惮的说道:“之前我也是被逼上了绝境,方才将关靖的两个铜人砸烂,然而他手中还剩余十个。陷阵营虽然强大,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是那十个铜人的对手。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这是在将他们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