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珩几乎一夜没睡着,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惦记着明天要去找谢行之。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实在是躺不下去了,起床悄悄拿了牙刷毛巾,到院子外的小水龙头洗漱。

    早晨五点多,气温还没升起来,谢安珩把水流开到最小,认认真真洗脸刷牙,又对着墙上的碎镜子拨了几下头发。

    收拾好书包,谢安珩回头看见桌上的袖扣。

    他将它揣进口袋,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还是放回了床垫下面。

    客厅里,谢父依旧在沙发上,鼾声震天响。谢安珩轻手轻脚地绕过地上的酒瓶,开门溜了出去。

    福新招待所离家里的确很近,谢安珩到的时候门口的老婆婆都还在打盹。

    他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飞快地一路跑到了谢行之昨晚告诉他的房间门口。

    他抬手刚要敲门,突然又停住。

    太早了。

    这个时间点,除了他,其他人应该都还在睡觉。

    谢行之会同意让他来这里,但也不可能是让他五六点就跑过来打扰别人睡觉。

    谢安珩看着面前的木门,抿了抿唇,准备在门口坐下,等到八点再敲门。

    他靠在墙根席地而坐,走廊的地面有点冰,还有轻微的霉味。

    不是他想象中那个人该住的地方。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开了。

    谢安珩听到动静抬头。

    “早……”他倏地卡了壳。

    谢行之一手撑在门侧,衬衣领口微微敞着,有点凌乱,额发也沾了潮气,脸颊还有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