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抖动的红布激发斗牛的怒气,乳白色的台阶与深红色红地毯同样激发了人们的表演欲。

    刚出门走了几步,顾摆摆就从二楼向下瞥到了一群胸口一堆白褶的男子,他们全三三两两的靠在一楼台阶底部的大理石柱上假意优雅闲谈。

    被勉力撺掇整齐的油亮头发下还能看到乱糟糟的发丝,紧身的裤子勉强装着凸起的肚腩,滴溜溜的眼睛终于定了定神,油腻的笑在烛光下看上去也算得体。

    无聊,不如看看盛装打扮的小姐姐洗洗眼。那些正从台阶上依次走下来的贵女,一个个都美的不像话。

    身穿礼品盒似的夸张礼服,头戴漂亮的绢花,巧笑嫣兮的迈着纤纤细步。雕花小扇遮住半张笑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每有一位穿盛装的女子步入舞池,就有一位被领走。楼下所产生的短暂空白迅速被填补,于是其它的继续耐心等待。

    或者有时挑三拣四,等步入舞池的女子笑脸都无法维持时才勉为其难的站出来。

    那台阶上剩余的,未下来的,便继续满怀期盼与幻想,重复着循环不变的命运。

    琳琅满目,挑挑拣拣。一个空有其表,一个败絮其中,倒也算是般配呵。

    顾摆摆右手胳膊搭在栏杆上冷眼看着,娜塔莉在旁边看着这常见的场景垂手站立也不催促。

    过了会儿,当那疑似姐姐克莉丝汀的丰满妙美人走下台阶时,看着才14岁的她满脸通红被一群满18岁才算成年能参加晚宴的礼服男围上去的样子,顾摆摆似是认真地问娜塔莉:

    “成为被挑选者,这其中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快感?”

    看着小主人头也不回慵懒的依靠在护栏上的样子,娜塔莉努力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就吐出一句:“我想晚会上的大家都很快乐吧。”

    刚说完娜塔莉就有些厌弃自己的嘴笨,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一直没有回头的克莉丝汀。

    看着她梳起长发后露出的后颈弧度和尖削的耳部轮廓,想象着她说话时的表情:是苦恼的,困惑的,欣喜的,还是悲伤的?她在想夫人吗?

    顾摆摆什么都没想。

    “不错,我想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快乐吧。”

    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她做出了如上评价。

    慢条斯理的挥手捋了下已褶皱的裙摆,最后瞥了眼楼下的光景顾摆摆旋即转身离开了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