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友民听罢跟余景徽一样一脸的莫名,“你家这片田地现在归我种了,你家杜星辰没跟你说吗?”

    “什么意思?我家的田地怎么就归了你了?我怎么就听不懂呢?”这个突然的状况,余景徽真是始料未及。

    “你家杜星辰租给我了呀。”段友民显然也没想到余景徽会毫不知情,“他当时可是说你完全没意见的,你不会又来反悔吧?”

    “我是真不知道,他一个字也没跟我说。”余景徽多少有点不满,杜星辰背后做手脚他没什么可说的,但这事段友民明显也在钻漏洞,“这么重要的事情,段大哥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来办理呢?你应该找我啊,我是一家之主,租田地这种事情当然只有我说了算数。”

    不料段友民看上去也挺委屈,“我是想找你问问来着,但你家杜星辰一直坚持说你没意见,他把村长都搬来了,有村长做担保我才敢租的。”

    “我当然有意见,别说是村长,就算县长来了,他也没权替我做决定。”

    段友民夫妇听得着急起来,“是这个理儿,可是……不是,你家这田地不都已经荒成这样了吗?反正你也不种,租给我们,我们每年还给你家一些粮食,有什么不好的?我看村长说得对,这事确实不能提前告诉你。”

    情急之下他们便说漏了嘴。

    余景徽倒不着急,就是觉得这事有些荒唐,他挑挑眉说道:“好不好也是我自己的事,只要我没点头,说再多也是歪理。你说村长说的对,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哎!反正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坏话,我就告诉你了吧,他说要是跟你商量,你一旦不同意,这些田地就这么荒着,特别浪费。即使你同意了,你们家三个小孩,可能也一颗粮食都见不着,所以……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

    “所以你以后收粮了,租田地的粮食不是给我,是直接给杜星辰对吧?”

    段友民低了低头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余景徽明白了,村长自作主张,瞒着他帮杜星辰把田地租给段友民家,是想帮三个孩子弄点粮食。瞒着他的理由也再简单不过,毕竟以往他是怎么对待三个孩子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村长怕出事,不敢帮三个孩子跟余景徽分家,但帮他们租田地弄点粮食,在他看来不仅是好事,也没什么风险。

    “那这事你们怎么谈的?一年给多少粮食?”余景徽接着问段友民。

    “一年两担子稻谷,三担子包谷。”段友民如实道,“我可一点便宜都没占,有村长他老人家盯着呢,再说我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你看你们家这田地,荒废那么久,长了这么些杂草,地一点都不肥了,我们除草翻地也要花好多天的劳力。要不是我们家田地不够,我才懒得要呢。”

    按照当地的算法,一担子就是一百斤,段友民租种他们家这片田地,每年给两百斤水稻三百斤玉米,这个价格还算正常。如段友民所说,他们确实没占便宜。

    段友民家五个孩子三个超生,超生的三个孩子都没有田地,相当于四个人的田地要养活一家七口人。这地方的粮食产量本就不高,这样一来他们家每年的粮食都不够吃。

    他们家的田地不够,别人家也没有富裕的,所以段友民这次能租到田地,别提有多高兴。只不过他心里也一直有些担心,万一余景徽发现后不同意跟他闹怎么办?好在有村长担保,才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