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费,这一趟不光白跑,还是几经波折的白跑,真是太让人受挫了!”罗威从外面回来,看样子两个人确实是没少折腾,饶是开车来回,他两只耳朵还是被冷风吹成了熟透的柿子一样的颜色,“到出租车公司联系到那辆车的两个司机,结果俩人都说不记得,没印象,没见过丛方方!这一大早上,晚班司机想赶紧交车回去睡觉,白班司机想要赶快出车赚钱,谁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那里帮我们回忆好多天之前的事。”

    “隔太久他们想不起来了?”康戈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收获,所以顺势猜测。

    齐天华苦笑着摇摇头:“要是这么痛快就有答案了倒也不错,主要是他们两个回忆了半天,最后白班那个司机想起来,他那天上午有事,交班之后开了一个小时不到,家里来电话说急着叫他回去,他就找了一个朋友替自己代班,傍中午的时候他处理完家里的事,才又把车子给要了回来,所以很有可能是他朋友开车的时候遇到的丛方方。

    我们就又去找他朋友,找到人了之后,回忆了半天,好不容易有点印象了,然后说是丛方方是打车去了商业街,在一个路口附近下车,之后他就不知道了。

    我们两个调了那附近的监控记录,眼睛都要看瞎了,也只找到了丛方方下车的那一个画面,并且距离还不算近,清晰度也很一般,只能看出来确实是丛方方,车牌号也对得上,之后丛方方又去了哪里,就再也没有找到过任何的踪迹。”

    “没关系,确认过就算是有收获,至少她遇害前的那个精神状态,让咱们也可以确定在那之前她是没有受到过什么威胁的。”康戈拍拍齐天华的肩膀,安慰他。

    “你们呢?你们那边怎么样?”罗威迫不及待地问。

    颜雪把他们的收获和两个人分享了一下,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史树高不好说,但是他的老婆应该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

    “为什么呢?还没有摸个底就把她给排除掉,是不是不太合适啊?”罗威有些吃不准,“我是没这方面的生活经历,不过我家里头长辈他们总是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最难受了么,在这么艰难的时候,身体上精神上双重折磨的阶段,自己老公单位里面有个女人成天跟自己老公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想一想也会觉得恨得要死吧!

    本来是再难受也心里美滋滋的等待迎接新生命,结果突然发现这么大的背叛,我觉得就算是把这个史树高和丛方方一起活撕了都不奇怪啊!”

    “你说的没错,如果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是丛方方被人乱刀砍死,脸被刀子全部割花,或者用了其他那种特别具有侮辱性的方式,我可能都觉得这个孕妇的嫌疑大一点,可是现在这个案子的现场什么样,你们也都知道,”颜雪摇摇头,“丛方方的尸体都被搞成‘艺术品’了,如果是史树高的老婆这么做,她想表达什么?让这个破坏自己家庭的人获得不朽?”

    “那也不一定啊,犯罪手法未必是犯罪嫌疑人直抒胸臆的情感表达嘛,有的时候也可能是故意放烟雾弹,迷惑我们的判断呢?就像你说的,她明明恨得要命,但是故意这么反其道而行之,那咱们不就会按照方才的那种思路很容易就把她给绕过去了?”罗威提出不同看法。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考虑。”颜雪还有另外一层考量,“史树高的老婆跑去公司里面兴师问罪是在牛雯惠和王军分手之后,那个时间我们现在是知道的,据说当时史树高老婆怀孕七八个月,被推了之后到医院去保胎。

    公司里面的同事也说不清楚史树高的老婆在被推到之后,到医院里面究竟是保胎还是早产,说法不一致,有和牛雯惠一样说保胎的,也有说是直接早产了的。

    按照那个时间点推算的话,如果是保胎,那么现在史树高的孩子应该五六个月大,如果是早产,现在也不过七八个月的样子,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女人,我不认为她从体力上可以应付得了这么大的‘工程’。”

    “如果是这样的话,精神上也不大可能。”康戈听着颜雪的分析,也顺着她的思路说,“母亲的角色和父亲的角色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母亲是从孕育新生命的过程当中,逐渐萌生出了母性,并且在这种本性的趋势下,一切都以保护孩子的安全成长为最首要考量。

    但是父亲却并不是这样的,父亲是需要在孩子出生之后,通过抚养孩子的过程,逐渐去学习怎么样承担起父亲的角色,逐渐形成了父性。

    所以说,一个孩子只是个几个月大小婴儿的父亲,因为冲动或者被仇恨迷了眼,冲动的做出杀人害命的举动,这是极有可能的,但是一个婴儿的母亲却很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她的铤而走险,对于她的孩子来说,影响深远,她会出于保护孩子的本能,趋利避害。

    当然了,除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是颜雪方才没有提到的,那就是有可能保胎但是没有保成,孩子早产之后没能挺过来,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