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老,到底是何缘由,使得前日内阁一致改了。径,站到了陛下一边,还望阁老不吝赐教。以解孙某心头之夜,高谷的书房内烛台上那白sè的蜡烛在那火光的照耀下呈半透明的ru白sè,蜡泪沿着那光洁的圆柱体缓缓滴落,如珠如泪。

    神sèyin沉的高谷目光就落在那蜡烛上,对于那位坐在身边的客人,深夜si服造访的孙继宗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问了之后,见那高谷沉吟不答,孙继宗倒也不急,端起了那青huā茶碗,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香茶的滋味儿,还时不时地抬起了头来,打量着这间满是书香,墙上挂着几幅名家手笔的字画,一副不焦不燥的表情。

    看到那孙继宗如此,高谷知道,怕是今天不跟他一个交待,这家伙是打算就赖在这了,不由得苦笑着言道:“光辅啊,非是某不愿意让你知晓,只是此事实在是荒诞之极,简直就是我大明立朝以来,最荒诞,最丢人现眼的事。”

    看到那几乎一整夜都咬紧牙关不松口的高谷总算是张了嘴,可这一张嘴,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人o不着头脑的话,孙继宗不禁脸上lu出了疑hu诞?丢人现眼?

    高阁老此言何意?”

    “呵呵,从古至今,光辅你可曾听闻过,哪一朝,哪一代,有天子以财帛贿略官员的?”高谷闷哼了一声,咬着牙根yin森森地道。“堂堂的大明天子,居然以金银贿略内阁,希望内阁诸人,在废立太子之上,支持其行。”

    “什么?!”原本安然而坐的孙继宗不由得跳了起来,那接在案几上的青huā茶碗险险就让他的大袖给拂落于地,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表情狰狞的高谷。嘴咧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低喝:“此言当真?!”

    “你觉得老夫能够拿这等事情来开玩笑不成?”高谷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夫拒不受纳,那兴安居然以为是老夫嫌钱少,又塞了一百两白银与老夫,皆为老夫所拒,可老夫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余人等……………”

    “这,这,这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他可是大明天子,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事来,居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他就不怕把天家的颜面都给丢尽吗?!”孙继宗气得在那书房内疾走不停,一脸悻怒地发泄道。

    ……哼,他要是怕丢颜面的话,怎么会暗中着教司坊寻那些民间倡妓入宫yin乐?”高谷冷哼了一声。“现如今,天子的身休一日不如一日,任凭我等苦谏,却照样还是夜夜笙歌。”

    听到了高谷此言孙继宗心头微微一跳,眼角余光扫了那高谷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暗松了口气。这件事他不仅仅知道,而且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从搭上了王勤这条线之后,那位吴大天师做出来的丹药可都是经过那位朱祁钰的贴身心得宦官王勤之手,源源不断的送入宫中。而就在半个月前,原司设监掌印太监王勤,因为勤恳能干,做事兢兢业业为当今天子所喜,调任为尚膳监掌印太监。

    这个变动虽然并不很引人注目,但是一直关注着这家伙的孙继宗却明白这还不是因为王勤这家伙献药有功,不然怎么能够从那事繁且杂,又无实权的司设监,调任至宫内的肥缺尚膳间当掌印太监?

    而正是因为这件事,孙继宗弟兄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期待多了几分的期待,甚至为了让那朱祁钰继续堕落,孙家可是动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从各地,搜罗来了一批名妓,着人暗中送到了教司坊中,让那朱祁钰能够随时尝到新鲜的滋味,不论是北国佳人,还是南方丽质,现如今的教司坊里边,可真是应有尽有。

    就是巴不得那朱祁钰继续地、加油的嗨。所以,孙继宗才阻止了自己的二弟意yu把天子嫖妓的事情给散播往市井街巷,省得让他朱祁钰有了羞愧之心,万一真收起棍子化妆唐僧的话,那之前的安排,可就等于是白废了。

    不过,今天从高谷这里弄到的这个消息,孙继宗在愤怒之后,已然惊喜地发现,这是一个极了不得消息,至少对于孙家人,对于太上皇一派而言。甚至可以说,这是最能够打压当今天子,摧毁他最后一丝威信的机会。

    但是,时机,时机却必须要掌握好了如果说,天子失德,而上皇在大草原上,纵马由缰,一雪前耻,真能dàng平草原的话,那太上皇与当今天子两厢一对比下来,天下的百姓和文武官员,怕是就算是耳聋眼瞎的,也能够分辨得出,谁更有资格,

    来当这个大明王朝的最高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