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继续说什么,陆临封视线就落在了她手腕上:“你抄了这么久经文累不累,永安公主要求很严?”

    “永安公主她”许若嫣丧气道,“公主这个人说话奇奇怪怪的,我在她身边侍奉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公主她很有想法。”

    “她么,是这样的。”陆临封随意道,“宫宴上见过许多次,永安公主是个心思多,又总出人意料的。”

    许若嫣“咦”了一声,好奇道:“临封哥哥同永安公主认识?”

    “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陆临封说,“我们有过数面之缘吧,以前我入宫叩见,陛下就总爱传永安公主一起来说话,估计是觉得人多热闹。”

    “原来临封哥哥的青梅竹马并不止我一个人。”她忧郁不已,“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临封哥哥到底招惹了多少桃花债。”

    陆临封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他不怎么喜欢同看着就病恹恹又丧气的永安公主多接触,总觉得永安公主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而永安公主亦然,见到他笑容罕见,目光也既羡且怨。

    后来景恒帝江山稳固多年,边疆有异,率军将领享乐惯了,因此败绩而归。景恒帝怀柔,本欲小惩大诫,年仅十岁的永安公主却冷冷道:“败军之将,丧我军志气,父皇不严惩何以立君威!依儿臣所见,应当即刻绞杀,以儆效尤!”

    景恒帝错愕,不曾料过这等肃杀之言竟出自永安公主口中。

    事后那将领虽性命无忧,却也被贬斥边陲,官降三级。

    但他不爱说旁人闲话,陆临封便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放心。不过永安公主性子说出点偏激的话也不奇怪。”

    “其实那天我去送经文的时候,永安公主在和婢女闲聊。”许若嫣收敛了笑容,认真道,“永安公主,是这样说的”

    她站在珠帘之后,看着永安公主虚弱的伏在榻上,地上跪着一众宫女,都面色惶恐,不住的磕头:“公主慎言!若是陛下知道,公主一定会没命的!”

    “你们怕什么,本宫说的是实话。”永安公主低低咳嗽一声,轻笑道,“父皇是皇帝,本宫又是父皇唯一的皇嗣,这皇位,不就是属于本宫的吗?”

    宫女愈发磕得起劲,印在地上血迹斑斑。

    永安公主见宫女如此,有些索然无味:“你们总这样,本宫真是懒得瞧你们,出去。”

    宫女忙不迭的起身出来,许若嫣忙侧身藏在柱后,宫女摁着额头,神色恼怒,边走边小声议论:“公主又魔怔了,总说什么想当皇帝,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还能活命吗?”

    许若嫣等着她们都散了才进去,永安公主侧卧着,精神不济,朝她抬了抬眼皮:“早来了直接进来不就好了,躲着做什么。本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许若嫣点点头:“公主中气十足,看来身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