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湮墨泽一直不动声色,他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眸色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一身从容的气度,游离于现场的混乱之外,他拉了拉缰绳,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孤陋寡闻,还是头一回知道,好兄弟之前,连未婚妻都可以共享,林世子,你博闻强记,先前可曾听过说?”

    林出野急红了脖子,一把拔出腰间的刀,就要冲过来动粗。

    “世子,万万不可。”九霄和手下拼死拉住林出野。

    沈寄云抿唇一笑,并不动怒。

    “五殿下,东奴侵吞我大南国东境已久,我大南国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为何耽误了这么多年,一直任由东奴蛮夷为害一方,一直等到三殿下亲征,才一举拿下东奴单于的项上人头,五殿下不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里面,才使得东奴人嚣张到现在?”

    沈寄云向前一步,依旧是一副甜美模样,说的话却咄咄逼人。

    “三殿下早就得到暗探消息五殿下与东奴人暗中相交已久,人证物证具获,五殿下是个聪明人,不如早点交出攀军虎符来,三殿下向来相信五殿下的为人,何况五殿下伤重未愈,不如早点回皇子府休养生息,三殿下定会还你的清白,五殿下,不要辜负三殿下的好意。”

    一番话,软硬兼施,绵里藏针。

    湮墨泽眼里的凛冽裹挟而来,他松了松缰绳,从周围护卫的包围中走了出来,雪地里,他身形颀长,脸上浮现一个飘渺的笑容。

    “不过就是为了虎符,三殿下还真是深得父皇亲传,”湮墨泽轻飘飘地道,眸光微闪,“不过,不巧了,本王并未将虎符带在身上,不能如你所愿。”

    “五殿下,敬酒不吃是吗?”沈寄云眼眸轻转,朱唇轻启。

    沈寄云早有准备,转而向此时情绪处于震怒之中的林出野道:“林世子,五殿下忤逆朝廷,谋逆叛国,你还不快把他拿下,难不成,你是五殿下的同伙?”

    林出野被九霄拽着扑倒在地上,那个从容高贵万众瞩目的世子,此时狼狈地单膝跪地,他睁着猩红的双目,望向湮墨泽的方向,只见他岿然不动,明明危机四伏,还是一副镇定自若,进退有度的样子,在一众气宇轩昂的将士中,双目炯炯,光芒遮盖了身旁所有人的的存在。

    他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在湮墨泽帐中,他亲眼所见他心爱的女人在湮墨泽怀中娇嗔的模样,巨大的耻辱像利刃一样撕碎了林出野的尊严,他早就想将湮墨泽碎尸万段,但他清楚地知道,就算湮墨泽有伤在身,在势力悬殊如同鸿沟一般的现实面前,他根本动不了湮墨泽一根手指。

    更讽刺的是,此时向他下达命令的人,居然是他弃之如履的女人。

    他知道沈寄云,不过是想要看他的笑话罢了。

    她知道他最骄傲的是什么,而现在,她沈寄云,就要亲手将林出野的不可一世全部踩在脚下,碾碎在腌臜不堪的泥水里面去。

    “怎么,你怕了?”沈寄云面露鄙夷地一笑,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他林出野施加在她身上的耻辱,她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