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笑道:“你说这个啊,嗨,其实没事。我当时穿着铁甲呢,里面还有一件锁子甲、敌人的长矛刺穿了铁甲,又从锁子甲的缝隙里面穿了过来,这才伤着了我。不过那厮也没落到好处,我用长枪刺穿了他的脖子。”

    他大笑道:“当时他一定很不甘心,明明是他先刺中了我的,却被我身上的甲胄挡住了。”

    女孩子的眼睛又开始变红,“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出去打仗了?听说父亲被张横抓去了,要是你再有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恩?”阎行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谁告诉你的?”

    女孩子昂首,露出了修长洁白的脖颈,“还用别人对我说么?城里面到处都在传......”

    “传什么?”

    “城里面都在传是叔父为陈使君定下了计策,这才抓住.........”

    “住口!”

    阎行猛然从木桶里面站了起来,水花溅射,将边上女孩子的衣衫打湿。他的面上变得更加难看了,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从他的双目中迸射了出来,“国家大事,也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么?”

    女孩子毫无畏惧地跟他对视,眼中有着泪水流下,“我不管什么国家大事,那是我父亲,他现在被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泪水滴落在地上,“要是你被抓了,我也一样会这样去对父亲说话!”

    “你......”,阎行伸手指着自家娘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跨出了木桶,用力地“哼”了一声,然后抓起毛巾就向外走。

    女孩子在后面叫道:“你要去哪里?”

    阎行脚下顿了一下,没好气道:“去找叔父,看能不能把岳父救出来!”

    女孩子这才破涕为笑,在后面大声道:“我在家等你!”

    阎行急匆匆地赶到了隔壁阎忠的家里,他是阎忠的侄子,更是阎忠各种意义上的继承人,出入府上是不要通报的。到了书房的时候,阎行听了一会,先将身上收拾利索,这才敲了敲门,在外面道:“叔父安好,侄儿阎行求见。”

    阎忠放下竹简,从案几后面抬起头来,大笑道:“刚才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快点进来。”

    北地和朔方五原等地已经开始流行起更为舒适的胡椅胡桌,但是阎忠已经习惯了案几蒲团,所以家中虽然什么都有,但是他自己的书房里面还是按照过往的习惯在布置。

    阎行走了进去,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