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国际机场。

    沈非全身慵懒地出现在磁浮列车购票窗口。

    “请问先生有机票吗?有当日机票就打折。”售票员礼貌地问沈非。

    “没有。”

    “几张票?”

    “一张。”

    沈非机械地往前迈着步子,出回廊,下天桥,又上天桥。

    正好一辆磁浮列车到站。他混在众多的人群中等待着下车的旅客。见人家上车,他也机械地上车,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七分钟之后,就到了地铁龙阳站。

    沈非又接着购票,等地铁。在人民广场站他终于从地下钻到了地上。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这是一套复式结构住宅。在一个颇具管理水平的高档小区内。房内装修也十分讲究,一应欧式风格显示了男女主人的崇洋品位。这样的住宅和环境,是上海一般工薪阶层难以寻觅的天堂,更显示出沈非作为成功男士的荣耀。

    苏素丽上班去了。沈非无精打采地上了二楼,走进卧室。

    都说,家,是心灵的港湾,然而沈非却没有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这个家,永远都是这样冷清,没有孩子,没有欢乐,只有死板的起居规律。沈家两位老人不愿意面对没有下一代的豪宅,也不愿意面对儿子和儿媳时不时就开始的争吵和冷战,宁愿躲远一点,住在自己的老屋子里,图个清静。

    沈非脱去上衣,晕沉沉地倒在了那张大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电话响了,他好像在做梦,没接。不知又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他翻了一个身,拿起手机:“喂?”

    “你在哪里睡觉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苏素丽打来的电话。

    “家里。”

    “回来了?阿拉估计侬今日也该回来啦。”苏素丽用上海话对沈非说。

    “困得很。”沈非懒懒地答。

    “事体办的啥样子嘛?”苏素丽急不可耐:“小囡接唔接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