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斌与我自幼一起玩大的,我颇为了解他,他确实是有些狂傲冲动,但心眼没有这么坏。”谢公信的双眉皱得更高,“这件事他也跟我说过,说他没有做过,是被屈打成招的,是不是其中有着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只是他欺骗了你而已。”谢灵运肃然说道,心头已经下沉了很多,有种糟糕的感觉:这位兄长可能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人。

    谢公信若有所思一般,忽然就道:“阿客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我也邀修斌他出席,由我来牵个头,让你们说清楚这件事儿,个中有没有误会,有没有什么冤情,什么南疆巫贼、神秘天箭,大家都说个清楚。”

    他虽然是问好不好,却没有考虑对方的意见,已经又笑道:“修斌自从从金陵回来,改变了很多,你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众人都点点头,一片附和。

    “贵诚兄这就说笑了。”谢灵运却没有好语气,“我不是指李修斌变不变,是那桩案件当时就一清二楚了,人证物证俱在,李修斌可以说自己是一时糊涂,但绝对不是什么屈打成招”

    谢公信被拂了面子,有点不悦,打开纸扇摇动了起来,似乎让凉风安抚那颗生怒的心,“说实在的,我认为还有很多疑点,阿客也不要被怒火蒙蔽了眼睛,巫贼的话可以当真么?今晚宴会之上再谈”

    “如果贵诚兄设宴就是为了谈这个,我觉得我没必要去了。”谢灵运直言不讳,李修斌没有悔改的话,他看到都要作呕。

    奴仆们都有点变了脸色,几乎就要纷纷指责这家伙无礼,难得三公子这么赏脸,竟然……这里是谢府这小子是不是想马上卷席走人?

    那几个年轻人也有些惊疑,既然谢灵运回来投奔谢府,他应该会竭力交好谢贵诚这样的前途无量的人物才对啊现在这是什么?狂士风度?恐怕谢贵诚不买账

    “我设宴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谢公信的面色也有点挂不住,双目闪过一道厉光,“赴宴的人可不只是李修斌,请柬全部都发出去了,阿客你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哈哈。”谢灵运立时觉得有些可笑,以致笑了出声,他什么时候答应了吗?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再派人来接你过去。”谢公信不理会对方怎么想了,搁下语气强硬的几句话,就带着一众随从离去,“我们今晚再作畅谈”

    谢灵运看着他们走出了很远,突然就又摇头笑了,笑声中颇有些不屑,以及失望,看来这个三哥比李修斌好不了多少,都是一丘之貂,真是有失谢氏的风采。

    赴宴?拉倒吧我可没有答应他收回目光,往那边的一棵大树走去,最近几天他都在那里树下打坐修炼。

    当他来到树下,很快就进入了安静的内照修行状态之中,时间随着一点一滴的修炼而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忠叔的声音:“四少,快到傍晚了。”

    “是么……”谢灵运睁开眼睛,果然见天色已近黄昏,而忠叔像鬼一样立在树边,他有点不满地道:“傍晚就傍晚,不知道我修到了紧要关头么,叫我作甚。”

    “老奴知道早上的事,四少还是赴宴的好。”忠叔说道,“兄弟阋墙,不是好事。”

    “那你不如评价一下我的三兄?他人品如何?”谢灵运站了起身,摆明着不同意忠叔的话,“我素来不喜欢虚情假意,我去赴宴,大家只会闹得更加不愉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