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世间最珍贵的果实,公孙羽一直没有攫取,或许他有种将最好的留到最后享用的觉悟。更何况,他尊重她,尊重她曾经说的话。她说过,要将这辈子最最可宝贵的处子之身在洞房花烛中交给他。

    “羽,你很累吧?这两年来,你为我,为了这个家,一直到处奔波。商界、黑道、政界,你得打理;面对凶残的敌人,你得出生入死;而在我们面前,你也得殚精竭虑做一个好男人。”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吐出的温煦气息弄得他耳朵痒酥酥的。

    公孙羽微微苦笑,反手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下:“雨儿,谢谢你的安慰。有时候我在想,我这辈子的目标是什么?曾经以为部队是我一辈子的家。我生命的全部价值就是奉献给部队和国家。但被部队赶出来后才知道,自己是一个没家的人。是你给了我一个家,还有全部的爱。为了你们,为了孩子,我也会振作起来。毕竟,我们的生活在延续,我们的家庭还没真正建立起来。”

    女人“哧”的一笑,爱怜横溢地抚弄他的头发,道:“如果只是建立我们两个人的家庭,倒是很快,关键是你的后宫太大,让我头疼呢!听说晏舒走了是吧?看来她恢复记忆了?”

    “是。”公孙羽点头,怅然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当然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今天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天意弄人。”

    “为什么不去将她追回?”北宫灵雨蹙眉问道。

    “追回又能怎么样?毕竟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公孙羽微微一叹道,“与其掩饰着仇恨相处,不如相忘于江湖。雨儿,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另外有件事情也让我很头疼。”

    “什么事?”北宫灵雨诧异地问。

    “紫蝶母女。花幽兰和紫蝶……”公孙羽苦笑意味更浓了,“那对母女竟然……你可能想象不到,她们的想法超乎任何人的现象。曾经以为只是紫蝶的胡思乱想,不料现在花幽兰竟然也被她女儿说服了……头痛得很!”

    “嘻!”女人幸灾乐祸地笑了,“我早就看出来紫蝶那个丫头不是省油灯。母女通吃,羽你不会真的做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吧?”

    公孙羽迟疑了片刻:“呃,貌似我不想。不过,花幽兰那个女人竟然以不配合治疗,以求死来威胁我……那个,紫蝶今天也说了。如果她妈妈的心愿不遂的话,她也会和妈妈同生共死……”

    “酱紫啊,那末……干脆收了不就一了百了?我的男人本来就已经足够反世俗,娶这么一大群女人了,再添上一条罪名又如何?哎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只见那活人受罪,何曾有过死鬼带枷!?”

    公孙羽熟知古典文学,闻言不由莞尔一笑:“你竟然也熟悉这首小曲?”

    北宫灵雨淡淡一笑,道:“我妈妈在去世前,最喜欢的就是这首小曲。她在我小时候,每每抱着我就这么念诵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才几岁,不懂得她的心,只是看她念得好听,就记住了……”

    说着,她轻轻念了起来:“他与咱,咱与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杵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唉呀由他!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过死鬼带枷?唉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她的声音清脆娇柔,蕴含着凄然的万种柔情,那娇柔婉转之处,就算铁骨也会化作绕指柔。

    公孙羽听得痴了,半晌道:“这首小曲是金庸截自戏曲《思凡》中的片段,是讲一个尼姑思凡逃下山的故事。雨儿,你母亲心中一定藏着很多故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北宫灵雨点头道。忽然她恍然大悟般,在公孙羽的脑袋上敲了一记。“咦,小羽,我们不是再讨论你和紫蝶母女之间的不伦之事吗?怎么就拉扯到我母亲身上了?你胡拉乱扯的功夫可真够强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