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徐州之主

    在农业方面,陶谦大胆任用年轻有为的陈登为典农校尉,大力发展农田水利,“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在陶谦、陈登的努力下,徐州农业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收获“粳稻丰积”。

    可以说,陶谦在徐州还是兢兢业业地做了不少事情,因此他也在年初被朝廷授予“徐州牧”之职。

    州牧一职和州刺史一职可有天壤之别。从表面上看,州牧和州刺史都是一州的最高地方官,但是州牧拥有统领本州兵马作战的权力,还会获得将军的称号,对于各郡守的人事安排,也是州牧说了算。州牧可谓是地方的行政军事最高长官,权力极大。

    而州刺史则是行使监察权力的官员,负责监察各郡守的行政事务,理论上没有做决定的权力。但是随着朝廷影响力的迅速弱化,各州的刺史也已逐渐地掌握了地方军事行政的权力,基本等同于州牧了。但是在形式上,还是需要皇帝给个正式的州牧称号为最好。

    在获得徐州州牧这个官职的同时,陶谦还被授予了安东将军的称号,顾名思义,皇帝是希望陶谦能为朝廷镇守住国家的东部。为了表示皇恩浩荡,陶谦同时被封为溧阳侯。

    只可惜,这次刘协的希望要落空了,因为陶谦年事已高,在剿灭乱贼后,终于一病不起,虽然请了很多郎中来看,也只能是延长数月生命而已,而陶谦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消瘦。

    就在下邳陶谦的官邸里,树影婆娑,竹影扶摇,睡莲盛开,正是一副盛夏的景象。有一股暗暗的幽香传来,那是院子里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艳。

    “咳~~咳~~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自屋内传来,慌得守在门口的两名丫鬟忙冲进屋里,她们俩看见满头白发的陶谦正侧过身子,费力地咳嗽着,有几缕鲜红的血丝正挂在陶谦的嘴唇上,看得这两个丫鬟心里发紧,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一人留下照顾陶谦,另一人忙疾步跑去找夫人汇报去了。

    片刻之后,一名满头苍苍白发的老妇在几名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陶谦的屋子,急切地问道:“夫君~~夫君你可曾好些了?”在她的身后,跟随着陶谦的两个儿子。

    此时陶谦的气喘已经略微平息了些,他听见自己夫人的声音,便无力地挥了挥手,低声道:“我现在还死不了……小霞,你的身体也不太好,不必为我操心了……”

    陶夫人的眼中突然盈满了泪水,她的身体晃了晃,泣声道:“我们一家老小可就指望着夫君你呢,你可千万别倒下,坚持住啊~~听说名医华佗就在徐州境内行医,我们已经多派人手去寻他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陶谦缓慢地说道,“今年我已经六十二岁了,也算是高寿之人……反正我已经看淡了……如今~~生命于我如浮云……”

    陶夫人走近陶谦,轻轻地用手摩挲着他的身体,轻声道:“夫君应该有信心,整个徐州的百姓也都在为你祈福呢。”

    “百姓们……”陶谦不断地在喃喃自语,忽然间,陶谦提高了音调,对身边的近侍说道,“速请两位陈大人、糜大人前来!”这句话的语速较快,陶谦说完之后,喉间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待得徐州别驾从事糜竺、下邳太守陈珪、典农校尉陈登三人匆匆赶来,陶夫人知道妇道人家不可参知政事,便先行回屋去了,只留下了陶谦的两个儿子在场。

    这三人可谓是陶谦的心腹之人。实际上东海糜家、下邳陈家俱是徐州本地最有势力的两个家族。糜竺字子仲,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不可胜数。陈珪字汉瑜,是陈登之父,陈珪的叔父是陈球,陈球先后担任过郡守、列卿,最后一直升到太尉,可谓是高官世家。

    陶谦自从到了徐州之后,知道必须得借助当地大族、豪强的势力方能顺利地统治徐州,因此他擢升陈珪为下邳太守、陈珪的儿子陈登为典农校尉,又辟糜竺为别驾从事,其弟糜芳为步军校尉,将这两家的势力笼络好之后,陶谦在徐州做起事情自然便是顺风顺水了。

    陶谦轻轻抬手示意陈珪三人分别坐在自己的身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老了~~想起小时的时光,竟恍如眼前……那时我父母双亡,是祖父将我拉扯大……后来举孝廉,拜尚书郎,直到当了徐州刺史,这条道路每一步走来都付出了很多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