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间,责备和心疼掺在一起,凑成满满的关怀。这样一来,又教凌清越愈发不能发作。

    僵持片刻后,凌清越说:“你先放开。”

    言昭仍不应声,单手掀开小瓷瓶,在白莹莹的脚背上抹开药膏。

    “言昭!”

    那药膏里或许添了许多清凉止血的东西,激得凌清越脚背猝然紧绷。尔后,炙热的掌心指端化开脂膏,覆在脚背上。

    凌清越从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心底蓦然窜出一股战战兢兢之意,连脊背都悄然紧绷。

    他手足无措地瞪着孽徒,几度启唇欲骂,却又在张口时泄了气。末了,一脚踹在言昭肩头,将人踹的跌坐在地。

    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言昭并无狎昵之意。

    言昭满含委屈地望过来:“师尊怎么总爱讳疾忌医?”

    凌清越愠怒,直言拆穿:“你明知道,并不为此事……”

    言昭撩了衣裾就地一坐,端的是没脸没皮:“弟子愚钝,不知师尊所指何事。”

    凌清越噎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便好。”

    言昭义正言辞地表示:“方才我言行无状,冲撞了师尊,总要想法子弥补。”

    说话间,他又要捞凌清越脚踝架在膝头。

    “不必了!”

    凌清越再度惊呼,素日的端严自持都作烟云散,此刻与受惊的兔子无异。毕竟是私密之处,哪能被人说碰就碰?

    偏生他此刻有些病容,眼尾更添一段斜纵的绯红,宛如薄薄白玉上透出沁色。

    言昭满脸茫然无辜:“怎么?”

    凌清越看清他的神情,恍然以为是自己多心:“不必了……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