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芝!”楚源怒吼,顾不上书架前满地的书页,又转身朝书案冲来。

    苏芝看也不看他,信手将砚台一翻。“啪”,砚台被扣在桌边的一叠纸上——那是楚源已写完的功课。

    楚源几步冲上前,右手一拽苏芝将她推开,左手匆忙抓起砚台,然墨汁已无可控制地往下渗去,生生将这一沓功课尽毁。

    苏芝被他推倒在地,索性双手向后一撑,悠悠地看着他。

    在那么片刻之间,楚源的背影分毫没有动。接着,他双肩颤了起来,苏芝又等了一等,他终是怒气炸锅,扭脸大吼:“你有病吗你!”

    边说边撸袖子:“你当我真不会动手揍你是不是!”

    “呵。”苏芝勾唇,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仰起头,她定定地看着撸起袖子的楚源:“你打我试试看。”

    楚源一怔神的工夫,她从地上爬起来。

    二人只离了两步远,她微抬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楚源莫名觉得这情景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缘故。

    苏芝目不转睛:“我撕了你的书如何?毁了你的功课又如何?你大可告状去。就是告到我祖父母那里,他们也不过骂我几句。”

    “但我若记了仇,日后一定加倍报复你。”

    “让你受些皮肉之苦、赶你出府,乃至要你的命……对我而言都未必是什么难事,你不要逼我。”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楚源蒙在原地,蒙了会儿,又气笑了:“苏芝你……讲理吗?!”

    二话不说就来找他的麻烦,倒还很摆出一副派头?

    “讲理?”她转回头,一脸好笑地打量他,似乎觉得他在装傻。待得发现他是认真的,她面上露出一股子失望。

    她摇摇头:“你上辈子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就是这样用她斗不过的权力压着她,逼她在后宫里忍气吞声。

    少数时候,他或许还讲一些理,会问一问是非曲直再做决断,可且不论旁人顺着他的心思说出的是非曲直有还有几分可信,单说这“少数时候”以外的时日,他脾气上来了,看她就是无论如何都不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