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威克利记事起,他管贝尔从来都叫父王,今天这声父亲,仅一字之差,表示了对他身份不认可,以及今天行事的决心!

    “父亲,你可记得三十多年前的一个面具节,也是这个广场,也是您那个位置,当时我在您身边,您跟我说的什么吗?”

    老贝尔眉头一皱,他知道城下的威克利在喊话,但嘀嘀咕咕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东西,年纪大了隔这么远听着确实有些费劲,他轻轻一顿手中的权杖,轻声说道:“让他声音大点,这么大个人说话没一点气。”

    传令兵在一旁吼道:“王让你声音大点!”

    传令兵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叫出来的声音整个广场都在回荡,威克利哪能跟他比,就刚才那嗓门就费了老鼻子劲了,但这事要是不说明白就显得自己师出无名,威克利一个头两个大,顶着全场异样的眼神,撕心裂肺重新喊道:“父亲!您可记得三十多年前的一个面具节,也是这个广场,也是您那个位置,当时我在您身边,您跟我说的什么吗?”

    老贝尔问边上人等:“是不是跟刚才说的一样,背的词吧?传令兵,问问他。”

    传令兵喊话:“王说你两遍说的一样,是不是背的?”

    尽管事态非常严峻,还是有人躲在人后偷偷笑了,威克利准备了犀利的说辞没想到被他爹两句话一说,变得气势全无,此时无论说是背的,还是否认背的仿佛都掉进了狼王挖的大坑中,只能避开他的问题,威克利继续说道:“你既然不记得,那我告诉你,那时候你站在那里跟我说,这下面狂欢的所有人,将来都是我的人!”

    “你跟我说要学会为君之道,学文韬学武略,学如何处理君臣关系,学如何应对外来之敌,父亲!三十多年来,我一直学的都是如何做一位君王!但是,王位呢?”

    威克利说的气愤,手指一伸,指向百官之中,立刻有无数人低下了头颅,他继续说道:“父亲,你

    可还记得,财务大臣奥巴上任的时候,您说他跟我年纪相仿,以后是辅佐我的人,可您睁开眼睛看看,他现在五十多啦!”

    被叫做奥巴的大臣被所有人围观着,附近的大臣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如何,稍稍让开点距离,奥巴的脑门上的头发都秃了一大块,被点名后也是尴尬万分,也不知道是摆个从容不迫还是惊恐万状。

    好在威克利的话语还在继续:“还有奥利弗将军,巴克大人等等,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我们等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父亲,还不够吗?”威克利说到最后声嘶力竭。

    停顿了片刻,他把高亢的声音放低沉了些:“在我小时候,您就教导我说,所谓王者,就要永远为大部分人的利益着想,今天我带了这么多见证者过来,就是要帮您问问,”威克利环顾四周,吼出了最后一句:“是不是要请陛下退位!”

    威克利身后数万士兵齐声吼道:“请陛下退位!”

    “请陛下退位!”

    山呼海啸般气势席卷整个广场,吓得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往后缩,老人把孩子纷纷带回家中,紧闭房门,而观礼席上的百官就在陛下和军队的侧面,位置醒目之极,跑都没法跑,二王子在人群之中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四周的官员互相看看,有跟大王子走的近的也想跟着士卒大喊表表忠心,但看看陛下还站得笔直,终究不敢。

    呼喊声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之久,狼王就像没听到一般静静看着威克利,威克利被看着心头发毛,手臂一抬,呼喊声立止,他高声喝问:“父亲!您还有什么话说?”

    贝尔轻声说道:“我说什么,你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