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贺韬来说,二房不算冤死,是罪有应得。他派人一刀毙命给了个痛快,已是天大的宽宥。

    宫中,唐蓉得知贺家的变故,唏嘘不已。

    自打二嫁为后,她再未见过贺韬,只是偶尔在明山口中听到他的一丝消息。他过得不好,成日落寞消沉,饶是她对过往心怀芥蒂,但毕竟两人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听后也不免跟着难过自责。

    如今贺家频繁出白丧,尤其是疼爱她的刘氏离世,更让她伤心不已。顾念着温景裕的感受,她不能前去吊唁,只能抄写一些佛经,送往静安寺为其超度祈福。

    一时间贺家再次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在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入夏后,唐蓉开始显怀。

    这一胎她几乎没有害喜的症状,但自从怀了孕,脾气变得异常古怪,经常没事找茬不说,还总爱伤春悲秋,动不动就哭鼻子。

    温景裕急的了不得,太医换了一茬又一茬,都说只是孕期反应。

    这下他没辙了,白天既要忙政事,对付那些尚未肃清的老臣,还要抽出时间照顾蹒跚学步的太子,晚上还得哄着他作天作地的皇后。

    反复折腾下,磨得温景裕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岁月和琐事终是剪掉了他锋利的爪牙。

    六月十三,温景贤带着老太妃离开长安,去往封地就藩。皇帝亲自相送,并且赏赐了诸多金银财物,特允吴王随时都可回来。

    回到大明宫,已经到了晌午,朝廷琐事繁多,紫宸殿的灯火一直长燃到深夜。

    即便高晋通禀过,陛下要晚一些回来,可唐蓉依旧忍不住胡思乱想,最后竟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

    皇帝是不是在临幸旁人?

    饶是紫宸殿早就没有宫婢侍奉了,但他以前说过,只要他愿意,整个大明宫的女人他都能睡。若从旁的地方调来几个貌美的小婢子,也无甚不可。

    唐蓉冷不丁心慌起来,索性下了床,在寝衣外面随便披了件大袖罗衫,挺着肚子对外面喊道:“备辇,本宫要去紫宸殿!”

    双喜和飞霜一脸狐疑,这个时辰陛下也快回来了,为何还要跑去紫宸殿。但见主子火急火燎的,她们也不敢怠慢,旋即让內侍抬来了凤辇。

    路上,唐蓉不许这些人通传,誓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越想越当真,眼泪竟在眼眶中打起了转转。她为皇帝生下太子,如今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若他真敢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