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唐汝珺倏尔跪行到女儿身边,哀求道:“陛下,这都是上一辈的纠葛,求您不要为难皇后,她是最无辜的。”

    唐蓉乜向一脸悲戚的唐汝珺,发觉他眼眶红红的。

    她与林缚相认的事,不敢告诉母亲,更不敢告诉生性敏-感的父亲。

    如今这个窗户纸无奈捅破,她不知父亲心头该会有多难过。他冒着天大的风险救她,娇养她长大,是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亲人。

    这些年的光阴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愧意在心头萦绕,她眼睫一颤,潸然泪下道:“景裕,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最初不敢说……”

    温景裕看着她抹泪,心都碎成了渣渣,俯身将人拉起来,深深拥进怀里。

    “有朕在,别怕。”

    他轻蹭她的面颊,寥寥几字,铮然有力。

    唐蓉靠着他的肩膀,鼻尖是清淡的龙涎香气,她曾无比厌恶这种气息,如今却觉得心安贪恋。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

    眼眶愈发酸胀,她搂着温景裕的脖子,哭得更厉害。

    这么多长辈在,温景裕不好说些肉麻的软绵话,只有用袖襕为她拭去眼泪,一遍遍轻吻她的额头。

    待唐蓉哭累了,扶在他身上抽噎,他这才看向旁人,道:“你们都起来吧,既然是一桩冤案,朕自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唐汝珺扶着温绥起身,而林缚却一直跪着,凝眸看向拥有金玉之貌的少年,“陛下肯相信林家?”

    “这事显而易见,定是宁王下的套。”温景裕轻抚唐蓉的后背,想到二皇叔,眸底掠过一抹凌冽之色,“依着他那脾性,当时的情况若不做绝,还怪了。既然今日被人听了去,很可能将消息卖给宁王,不久的将来怕是会搬上朝野,公开给朕叫板。”

    温绥细想,激恼不已:“臣几人无所谓,只求陛下力保皇后,太子还小,不能没有生母。”

    “姑母放心,朕自有分寸。”

    温景裕沉沉喘口气,见唐蓉疲累不堪,便带着她先行离开了紫宸殿。

    銮驾上,没了长辈的眼睛盯着,温景裕将她抱坐在腿上,极为怜惜地轻抚她的面靥,喃喃道:“姐姐,真是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