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韬的失意全被他拜把子的兄弟康钺看到心里。

    千秋宴结束后,康钺在承天门外拦住他,狐疑问:“你怎么了,郡主呢?”

    瞅着多年的好兄弟,贺韬压抑的情绪一霎有些崩溃,薄唇抿成一条线,眼圈亦开始发红。

    康钺凝他道:“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我们去酒楼坐一坐吧,我做东。”

    贺韬心烦意乱,没有回绝。

    两人去了汇康酒楼,寻了个雅间坐下。酒菜备齐,小二阖上门,贺韬便开始倒起苦水。对于康钺,他向来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心头烦闷。

    康钺震惊过后,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可是看着你们一路走到现在的。郡主贤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能跟那位厮混的。”

    “我也知道蓉蓉的性子,可我现在不得不往那方面想。”贺韬仰头喝下一杯酒,辛辣灼喉咙,他不由蹙紧眉头,“自打胡苑作妖以后,她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而且出了大理寺狱到现在,我们俩还没行过敦伦。她说她在喝药调理身体,可我总觉得她在刻意避着我。”

    康钺笑道:“夫妻之间不做那事怎么行?喝什么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吧?”他手肘搭在贺韬肩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得赶紧补回来,在床榻多哄哄,可比你寻常说破天都管用。”

    对于他的建议,贺韬不置可否。

    成亲三年,他从未勉强过唐蓉。她矜持庄重,对这方面亦是需求不高。她不想,他便顺着,等她兴致好了再来。因而当他听到清思殿传出的浪肆声音时,虽然觉得有几分相似,但并不觉得是她。

    如今,他觉得康钺的话有理,可他依旧下不了手。

    两人赶在宵禁前各自回府。

    贺韬晕晕沉沉,在沈三的搀扶下来到曦园。寝房的四扇轩窗在夜幕下泛着暖晕的光泽,妻子回来了。

    他的酒意清醒几分,示意沈□□下,抬步走进了屋子。

    主子未提前发话,双喜和飞霜没有阻拦,但飞霜却主动往床边靠了靠,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内,唐蓉一身雪色寝衣坐在妆台前发怔,秀发如瀑垂在腰际,遮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条。

    然而贺韬知道,这寝衣之下的景致有多么绰约迷人。曾经他犯傻,短暂搁置过,而今许久得不到,愈发想要染指。

    康钺的话反复萦绕在耳畔,千秋宴上的见闻让他心虚焦躁,借着酒劲,他恪守多年的底线遽然功亏一篑。